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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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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宝琛道:“中国人和西方的思维方式不同。庄师傅很推崇老庄哲学,但还是没明白‘虚怀若谷’的含义,只有若谷、若壑,才能成其大。反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就目前而言,如果军阀们感到哪里有什么不利于他们权利的威胁,他们肯定会采取行动的。而目前,皇上的力量还是单薄脆弱的。” 庄士敦道:“中国人信奉民本的思想,皇上若是众望所归,若是万民归顺,正如孟子所言,以天下之所顺,攻亲戚之所畔,故君子有不战,战必胜矣’。中国古人又云,‘得民心者得天下’。如今军阀民心丧尽,而皇上众望所归,这难道不是皇上的事业要兴旺发达了吗?” 陈宝琛道:“恐怕我们看的东西有点片面。——这些都不说了,我已决定署期过,皇上后天开学。皇上,老臣一向没有这样做过事,今天老臣独自确定了开学日期,没和皇上商量。但是,老臣就改改往日的脾性——后天开学,不可更改。” 说罢,陈宝琛转身去了。 “我们还准备游香山呢,不听他的,他有点迂了。”溥仪对陈宝琛则万的口气行为很不满意。 庄士敦道:“由老师定开课的日期也是宫中的规矩,何况陈师傅德高望重,一向无错,对皇上赤胆忠心,皇上就不要拂了他的意——后天开学吧。” 溥仪一肚子的不快活,可还是照陈宝琛的话做了。 陈宝琛用开学限制溥仪到外面游玩招摇,并不能让溥仪像大婚以前那样到毓庆宫读书。溥仪满脑子想的这是如何扩大影响收买民心的问题。 这天看报,突然发现上面登了一条日本东京发生大地震、人员财物损失惨重的消息。他一拍大腿:“这文章要是做到了国外,不是可以引起友邦的关注和好感吗?” 他拿了报纸找到庄士敦,把想法告诉了他。庄士敦高兴地说:“皇上真是圣心仁慈,此举不仅可以博得日本民众的好评,在世界上,也会引起很大反响。” 溥仪即刻召来绍英,说了自己的想法,并道:“此次赈灾的款项,绝不能少,不然不能获得应有的影响。” 绍英说:“可是内务府早已空空如也,哪里还能拿钱去赈灾。” 溥仪搓了搓手道:“那就赠送给日本一批古玩字画!” 绍英担心地说:“民国政府已有法令,这样做会不会引起民国政府的猜疑?” “他们忙于打仗,哪里能管这些。再说现在谁主持政府?还不是乱糟糟的一群。” 绍英见皇上态度坚决,道:“还是皇上选一些出来,我们对有些东西的价值认识不清。” “好吧,就由我亲自选。” 第二天,溥仪便把选好的古玩字画珍宝放在养心殿,通知内务府和王爷来验看。 载沣一看,大吃一惊,道:“皇皇帝,这都都是祖宗的珍珍品,哪能送送与外人,万万不能。” “王爷,珍宝有价,人心无价。珍宝放在这里又有何用?不如拿它为恢复祖业作出贡献。” 听了溥仪的话,大家不好再说什么,绍英却道:“皇上,拿一些赈济是可以的,但是这么多的东西,又这么珍贵,恐怕会引起非议。” “不要再争论了,就是这些东西,一切都是为了恢复祖业,我们要不惜任何代价。” 大家同意后,溥仪拿起话筒,拨通了载涛的电话,载涛领了皇上的旨意,便到了日本使馆。公使芳泽谦吉迎上前来道:“不知殿下光临使馆有何吩咐?” 载涛道:“皇上听说东京发生了大地震,万分震惊,对受灾的民众,至为同情关切。特派我来通知公使阁下,向日本救济基金会提供捐款。困宫中现款紧缺,皇上决定以古物字画代之,特让我通知贵国使馆派人与我等在宫中交接。” 芳泽谦吉道:“我对皇上的义举深表谢意,也代表日本人民向皇上表示由衷感谢。只是,既属字画古物珍品,我们不好到宫中去取,还请皇上谅解。” 载涛道:“皇上的意思是让公使阁下派人到神武门外接应,以防万一。” “这是可以的。” 当即商量好了时间。 当珍玩字画送到日本使馆,芳泽打开几个锦囊宝匣时,惊讶得难以形容,许久,他们没有说出一句话。 载涛也非常震惊,他不知道皇上竟然捐献了这么多的古玩字画真品。 芳泽谦吉对载涛道:“这肯定是基金会收到的最大一笔收入了。我有一个建议,不知贵方能否同意。” “大使请讲。” “这些东西若是散失未免太可惜了,如果从天皇王库中拿出与这批古玩字画珍宝相应价值的钱,就可以把它们完好地保存在东京天皇的收藏品中,不知殿下对这个建议有何看法。” 载涛道:“皇上只希望能把这些绝世珍品送到基金会的手里,至于基金会如何处理,那就不是我们应管的事了。” 芳泽谦吉的建议在日本得到采纳,日本对此捐赠举国震惊,朝野耸动。中外的报纸当然更是把它作为热点来报道。 不久,日本芳泽谦吉专程来宫中拜见溥仪。 芳泽谦吉道:“我谨代表日本政府和举国民众向皇帝陛下致以最诚挚的谢意。同时也报告皇帝陛下:我大日本帝国国会代表团将专程来这里,代表日本政府和人民向皇帝陛下致谢。” 溥仪热血沸腾,若不是芳泽谦吉站在他面前而是宫中的人向他传达这一消息,他肯定会高兴地跳起来。 整个宫中沸腾了!王公遗臣们也欢欣鼓舞,称赞着皇上的英明决策。 可是,突然间,天有不测风云,端康太妃去世了。 可是,整个宫中并没有显出什么悲哀的气氛,人们倒渴望日本国会代表团的早日来临。 太妃的灵枢停在慈宁宫,王公遗臣及太监们每天轮流在那里守灵,哭出他们公式般的声音。婉容在灵前也流着泪,但脑海里却想像着日本的代表团见到她后会怎样行礼;文绣也流着泪,但脑海里却是那可怜的哀鸣不绝的梅花鹿;溥仪倒很少流泪,他的心里只有振奋,只有欢欣。 代表团终于来了,宫中好像根本没有什么太妃去世,倒是显出异常兴奋的气氛,这种气氛和外国使节来观皇上的大婚礼一模一样。 溥仪和婉容在御花园的一座楼阁里接见了他们,芳泽公使向溥仪一一介绍着。而日本的那些国会议员们则一个一个地向皇上和皇后行礼,弯腰九十度,毕恭毕敬,神情庄严肃穆。溥仪第一次受到外国如此高级别的使团行这样隆重的礼节,他俨然又成了在位的皇上。婉容更是平添了一种高贵的感觉,她在想,英国的伊丽莎白是不是也像她这位伊丽莎白一样接受像今天这样的敬礼。 宴饮就在御花园进行,议员们仍是神情严肃,对溥仪和皇后表示出他们天经地义的臣仆身份。这令溥仪和婉容大为感动,这种尊重——这种议员对皇上的尊重,他们第一次感受到。 宴后,议员们又拜祭了端康太妃,那严肃的神情,鞠躬的深度,如同上午觐见溥仪和婉容一样。 直系和奉系的上百万军队在山海关一带展开,双方都动用了海军和空军。张作霖亲任统帅率兵25万攻入热河,压向山海关。山海关告急,“讨伐军”总司令吴佩孚率20万大军迎战,但是奉军来势凶猛,吴佩孚深感形势危急,即刻命令驻守北京的第三军总司令冯玉祥带兵出长城古北口,从赤峰口进攻奉军侧翼。 冯玉祥接令后,来到总统府。曹锟气喘吁吁,病得厉害,见冯玉祥来了示意让他坐下。冯玉祥笔挺的立着,向总统敬礼,道:“总统,末将要到前线去了,可是这首都也要有重兵把守才好,末将想让十五混成旅旅长孙岳来守城,大帅以为如何?” “你是我的爱将,危难之中首先想到首都的安全,我很高兴,那就让孙岳做北京警备副司令吧。” “遵命。”冯玉祥又是一个立正。 “玉祥啊,此次战争,奉军和我们都拿出了老本,能否控制北方并进而统一全国,此役至关重要。而山海关之役又关乎整个战争。你要全力以赴,建功立业,在此一举。” “是,我一定会全力以赴,为国家效劳!末将这就奔赴前线,大帅我告辞了。” “去吧。” 曹锟一挥手,冯玉祥一个立正敬礼,转身去了。 冯玉祥以缓慢的速度前进,三里一回头,五里一徘徊。 吴佩孚在电话中质问:“你第三军怎么了?婆婆妈妈的磨蹭什么。” “总司令,”冯玉祥在电话中道,“部队没打过仗,我让他们先进行作战演习,待部队到达之日,必能旗开得胜。” “算了!再慢的话,军法是问!” “是,总司令,末将这就全力出击!” 放下电话,冯玉祥把帽子一摔:“这个暴君,老子就要动你一动!” “军长,那边来人了。”副官句他报告, “快请。” 来人是奉军副司令张景惠,冯玉祥大吃一惊,道:“将军不顾性命之危,亲自来此,在下深为感动。在此激战正酣之时,将军亲临幕帐,有何教我?” 张景惠道:“我就直说吧,我们大帅说了,只要推翻曹吴,他就可以不进关!” “事成之后,要请孙中山先生北上主持大局,这,你们能同意吗?” 张景惠道:“大帅已料到冯将军有此一问,这有我们大帅的亲笔信,他反复叮咛我说,他完全同意孙中山先生北上主持大局,大帅所反对的是曹锟的腐败政府和吴佩孚残暴的军阀作风。” 冯玉祥展开张作霖的亲笔信,知道此言不虚,于是便和张景惠定下盟约。 张景惠走后,冯玉祥召集部将会议,道:“你们跟我这么多年,吃了不少苦,如今国家分裂,战乱频仍,我要有所行动,你们以为如何。” “军长,我们跟定军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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