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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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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看不出溥仪那茶色近视镜片后的眼光,但可以充分体会到他的羞愧,内疚,他说道,“我教你学拍照。” “皇上,以后吧,今天皇上不会有什么好情绪——不过,我不希望这样。我们都是有新思想的人,我也进过学堂,我们都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下次我们再试试看——皇上要好好保养身体。” 回到养心殿,溥仪不想见到润麒,怕又想起昨夜的尴尬,他便一步不停地又到了毓庆宫。 一路上,所有的人都笑眯眯地看着他,眼睛里充满了美意。毓庆宫中,陈宝琛师傅居然也笑眯眯地看着他,道:“皇上,人之常伦是不可废的,是要遵守的,不然,万物怎能生生不息呢?孔圣人、孟圣人都赞同天地一家春,乾坤合一,阴阳交配的。” 溥仪更加慌恐:我在储秀宫中过夜的消息真的就这样不翼而飞不胫而走,传得这样快! 朱益藩师傅进来道:“皇上,臣给皇上配一种药,今天奉给皇上。皇上的身体有点虚弱,要补一补的。” “上课吧!” 溥仪脸色蜡黄,低着眼睛道,声音凉得如天山上的千年冰雪。 陈宝琛和朱益藩面面相觑,朱益藩知趣而疑惑地离开了。 下午是庄士敦的英文课,见溥仪来到了毓庆宫,说道:“今天皇上来上课了,为什么不到各处督促清点到处盘查盘查?” “一切都安排好了,都在有条不紊地做着,我还是来上课的好。 “皇上可不能大意,不要以为万事大吉了。今天我经过神武门,见一个护军审问一个拿椅子的太监问他拿椅子干什么去,那太监说是拿到宫外去修。可能护军觉得这事有点蹊跷,就过来拿起椅子检查,结果椅子的坐板有夹层,里面藏了许多珍宝。” “什么!大天白日里偷盗,也太大胆了!我亲自看看去!” “把他叫到这儿来审问得了。”庄士敦也想参与审问,于是建议皇上把太监提到养心殿。 太监被敬事房的众太监押到养心殿的院中,溥仪命令把他捆在松柏树上。 溥仪道:“今天朕问你问题你要照实答,不然,打得你半死,让你在这里喂蚂蚁——看到吗,这里的蚂蚁可厉害了。” “万岁爷饶命,奴才再不敢了。” “那要看你说不说实话了。”溥仪道。 庄士敦道:“如果你说了实话,我担保你的生命安全。” 溥仪问道:“你知道还有哪些在偷?怎么偷?怎么把偷的东西运到宫外的?” “奴才家有老母,病得厉害,昨天弟弟从老家到京,说了母亲病重的事,我一时无奈,今天就做了这样丧尽天良的事。别的人是不是偷,奴才确实不知。” “打!”溥仪一声令下,竹鞭如雨一样抽在那太监身上。 蚂蚁闻到了血气,成群地爬到那太监身上,在血流得多的地方,黑压压的竟滚成了疙瘩。 “你不说实话,就这样让蚂蚁慢慢地把你吃掉!你知道‘蚂蚁啃骨头’的俗语吗?这些蚂蚁会把你的骨头都啃光的!” 溥仪恶狠狠地盯着他,拿起竹鞭往他身上猛戳了几十下,那血,更泪泪流出。 庄士敦道:“皇上,别打了。”他转向太监问道,“你说建福宫库房的门都是锁着的,你是怎么把里面东西偷出来的?” “我……”太监又闭上了嘴。 庄士敦向溥仪使了个眼色,溥仪会意,向其他的太监说道:“你们都回去吧,我和庄师在这里就行了。” 溥仪和庄士敦目送着太监走出养心殿的院子,突然,树上的太监啊地一声惨叫,溥仪和庄士敦回头一看,见那太监的嘴上满是鲜血,溥仪吓得脸色惨白,大叫“护军!” 有几个侍卫跃进院子,道:“万岁爷,怎么了?” 庄士敦道:“看看那太监的嘴怎么了。” 一个侍卫走上前,用手指拭了拭那太监嘴上的血,道:“这个人不能说话了,他的牙和舌头都被石头子儿砸得稀烂——他也活不长了。” 溥仪吓得两眼发直,庄士敦骇异得毛骨耸然,道:“怎么可能?刚才院子里空无一人,哪里来的石子这么厉害。” 庄士敦不太相信护军,大胆地走上前一看,更为骇异,这人的嘴伤得比他想像的要厉害,而一个石子,棱角分明锋利,还在那人的嘴里呢,而地上则掉了几颗牙齿。 “中国的功夫庄师傅是不懂的。特别是在这大内,更是有许多高手。”侍卫道。 庄士敦相信了,但是他道:“无论如何,我想,皇上清理宝物的决心是不会变的,对偷盗的盘查会进一步展开——对吗,皇上?” “对,我一定要一查到底,一清到底!”溥仪道。 几天过去了,内务府和罗振玉、王国维等十几人继续清点着建福宫的珍宝,发现丢失的越来越多,本来,这里的东西从来就没有清点过,到底有多少宝物,谁也说不清。那么,这里到底丢了多少宝物也说不清。 一天,溥仪正说着建福宫的事,二嬷王焦氏走来,道:“老爷子已经大婚了,怎么到储秀宫去的日子不多呀。不然,也应去重华宫的。” 二嬷在前二年曾回家去了,出宫以后,才知道自己的女儿只活了三个月就已去世。痛哭之余,只叹自己的命苦,便与哥哥在一起过了两年。哥嫂恩爱,二个侄子活泼可爱,令王焦氏心里略微宽慰了些。溥仪大婚时,她知道消息,想到宫中看看,在她的心目中,溥仪虽是皇上,可也是她的乳儿。令她欣慰的是,溥仪在自己大婚的日子没有忘记她,专门派车把她接到宫中,一过就是几个月。大婚的前前后后,王焦氏见溥仪很忙,除了几次短暂的谈话外,没有长时间在一起过。可是渐渐地,王二嬷发现皇上与后妃的夫妻关系不正常,三个人各处一殿而极少在一起,至于到后妃的宫中去过夜那就更是罕有的事。所以,王焦氏见到了溥仪就提起了他应去后妃宫中的事。 “二嬷,”溥仪道,“如果你那时仍在长春宫,不曾回家去,我也就不会是今天的样子……”溥仪说着掉下泪来。 王焦氏大惊:“老爷子,这是怎么了呀!” 溥仪抽噎起来;“嬷嬷……我……我在你离开的那年,宫中……宫女……宫女……从此以后,我……就不能行人道了。” “啊!”王焦氏听了这话,骇异地如同晴天里打了个霹雳。 “这话我只向嬷嬷一人说过,就是对皇后也难以启齿。” “老爷子,这是后天的病,能治好的,老爷子不妨和医生说一下,和朱师傅说一下也可以……” “千万别……千万别说出去!”溥仪惊慌的道。 “二嬷暗地里留意一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 “千万别走漏了什么!”溥仪吩咐。 8 “不会的——不过,老爷子还是要经常到主子们的宫中去,正是年青的时候,就是不能做什么,说说话,玩一玩也是好的。” 在这宫中,能够完全让皇上照着所说的话做的人,就只有王二嬷了。 “老爷子,”王二嬷又道,“我在这宫中过的日子不短了,也该回家了。” “再过一段吧,过了夏天再回去。”溥仪道。 “家里还有婆婆没人照应,在这里不太好,再说皇上已大婚过了,我在这里也不太合适。” “我也想到这事了,所以才让你过了夏天再走,不然,我就让你留在宫中了——不过,侍奉完婆婆,还是要到宫里来。” “好的。” 溥仪觉得,只有和他的奶妈说话才没有矫情,才能直率到单纯的地步。 这次谈话后,溥仪给婉容安了台电话,不时地和她通话,对于溥仪来说,这也算是对婉容的一点补偿吧。 一天,王焦氏来到养心殿,溥仪笑道:“这个时候你一向不来的。” 王二嬷示意溥仪把太监们斥去,溥仪道:“你们都退去吧。” 暖阁里只剩下二嬷和溥仪二人,二嬷道:“万岁爷,我在外面讨了点药,说是很灵验的,万岁爷吃吃看。” “好吧。” 午膳时,溥仪真的吃下了药,十分钟后,只觉得浑身燥热,血脉鼓涨,心里升腾起一种强烈地渴望。“也许真的行了!”溥仪高兴地感觉着自己的身体上所起的变化。当他那圣物昂昂而起时,他确认自己是确实可以的——因为当年就是这种感觉。 “喂——” “皇上吗?” “是我,伊丽莎白,我要到你那去。” “我已午睡了。” “好!最好!你等着我。” 溥仪放下话筒道:“备轿!快!到储秀宫。” 溥仪在储秀宫门前下了轿子,三步两步进了内室,两边太监宫女的问候他全没听见。 “皇上——” 婉客坐起来,黑发如瀑布倾泻在那白玉般的肩背上,玉胸半露,乳沟分明而曲线柔和。 溥仪觉得自己喉咙发干,热血奔突,一下扑到婉容身上,在她耳畔道:“我今天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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