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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威震关东

　　唐初统一战争期间，规模和声势最大的一次战役，是第二次战役结束以后，秦王李世民指挥的对王世充包括窦建德的征讨。这次战役，历时十个月，前八个月重点是攻打王世充，后两个月主要是镇压窦建德的势力。

　　王世充，隋新丰（今陕西临潼东北）人。本姓支，祖籍西域。隋炀帝时任江都郡丞，因镇压朱燮、管崇、孟让等起义军，升江都通守，又击破格谦起义军，后为瓦岗军所败。大业十四年，隋炀帝在江都（今江苏扬州）被禁军将领宇文化及等缢杀以后，留守东都（今河南洛阳）的隋朝官员拥戴隋越王杨侗即皇帝位，改年号为皇泰。封王世充为纳言、郑国公，与段达、元文都、皇甫无逸以及卢楚、郭文懿、赵长文等共同掌握朝政，时人称为“七贵”。

　　有一次，皇泰主的国子祭酒儒生徐文远出城打柴，被瓦岗军捉住。这位徐文远是瓦岗军首领李密的老师。

　　李密让徐文远朝南坐，自己尽弟子的礼节，朝北拜徐文远。文远说：“老夫我既然受了厚礼，不敢不畅所欲言了！不知道将军的志向是不是打算像伊尹、霍光那样扶助朝廷于危难之中？那老夫虽然年迈，仍愿意尽力相助；假如是像王莽、董卓，乘国家危难谋利，那老夫是没有什么用的！”李密叩头说道：“不久前奉了朝廷命令，位列上公，希望竭尽有限的能力，挽救国难，这才是密本来的愿望。”徐文远说：“将军您是名臣之子，失足才落到今天的局面，如果能趁走得不太远及早回头，仍然不失为忠义之臣。”

　　不久，在一场内部争斗中，王世充杀了元文都、卢楚、郭文懿、赵长文等人以后，皇泰主封王世充为左仆射，总督内外诸军事。于是，王世充从含嘉城搬到尚书省，逐渐联结觉羽，恣意横行，作威作福。他让哥哥王世恽为内史令，住在宫内，子弟都掌握兵权，把政事分为十头，全部交给同党主持，势震内外，人人争相趋附。等到这时，李密再向徐文远请教对策。徐文远说：“王世充也是我的弟子，为人残忍狭隘，造成这种形势，必然有别的企图。将军您原来的计划不合适了。不打败王世充，不能入朝。”

　　李密与王世充之间的决战没过多久就展开了。由于李密轻敌，听不进裴仁基、魏徵等人的正确意见，结果大败，部队分崩离析，他自己带着忠于他的两万人入关降唐，其他将帅大多归顺了隋。击溃瓦岗军以后，皇泰主封王世充为太尉、尚书令，总督内外诸军事，又让他开太尉府，备置官属。王世充成为这个地区的强大集团。

　　开始的时候，王世充对皇泰主礼节相当谦敬。以后，便变得骄横了。有一次，他在宫中吃了赏赐的食物，回到家里大吐，便怀疑食物被人下了毒，自那以后，王世充就不再上朝拜谒了。皇泰主知道王世充最终不会甘当下臣，而自己又无力制服他，只能从仓库中取出丝织品，做了许多幡花；又拿出各种衣服玩物，让僧人到处施舍给穷人，以求福运。可是，王世充让党羽把守住章善、显福二门，宫内的杂物，毫厘也不得拿出去。他还让人晋献印玺和宝剑，又说黄河水清了，想以此眩惑众人，为自己制造祥瑞。不久，王世充派段达等人对皇泰主说明，请求授予他九锡。九锡，是古代帝王赠给有大功或有权势的诸侯大臣的九种物品，如车马之类，一些权臣篡位之前，要先赐九锡。

　　皇泰主说：“郑公新近平定了李密，已经官拜太尉，从那以来，没有特别的功劳，待天下逐渐平定，再论此事也不晚。”段达说：“太尉想加九锡。”皇泰主紧紧盯着段达，说：“随您便！”于是，段达等人以皇泰主的名义下诏命王世充为相国，借给他饰有黄金的斧头，使他有权征伐四方，总理百官政务，爵位晋封为郑王，加九锡，郑国可设置丞相以下官员。武德二年四月，王世充正式篡夺帝位，国号郑，改元开明。

　　这时的王世充集团，势力虽然强大，但政权内部矛盾重重，派系勾斗。由于王世充性情多疑、残酷多诈，将领没有安全感，时有叛离。名将秦叔宝、程知节等先后降唐，成为李世民军队的骨干力量。势力强大的王世充集团正在走下坡路。

　　几年前，也就是李渊父子攻占西都长安以后，也是想进一步谋图东都洛阳的。武德元年正月，命李建成为左元帅，李世民为右元帅，督诸军十余万人，直奔东都。四月，进军至东都，扎营于芳华苑，但无法入城。李世民提出：“我们平定关中不久，根基还不牢固，即使得东都，也不能守住！”于是，引军而还。

　　李世民预料部队撤退时，隋军会追击，就在三王陵设下埋伏。果然，隋将段达率一万多人追来，遇上伏兵，被打得大败。后来，唐王朝为了对付主要的危险薛举父子，调秦王李世民到陇右抗击，就无暇东顾了。直到打败了刘武周，解除了东北侧面的威胁，也就是第二次战役结束后不久，才把战争的重点转移到关东地区，以对付并消灭王世充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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