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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四


  阿福说:“她……没有对不起……曹雪芹啊!”

  阿福死去了。大夫取来一片白布罩住了阿福,纪昀默默注视着鲜血染红了白布。

  琉璃厂的大街上,热闹如昔。人群中,陈渭沅摇着扇子信步走来。莫愁与小月躲在店旁一角监视着陈渭沅进入古董店中。

  小月说:“阿姐,我看这个人就像是陈渭沅。”

  莫愁说:“别急,咱们等先生信号!”

  古董店内,纪昀打量着各式古董,门口,掌柜领着陈渭沅走入。纪昀背对着他,欣赏着一幅字画。

  掌柜说:“纪先生,陈老板来了。”

  纪昀回身一望,陈渭沅下跪,道:“陈渭沅叩见大人。”

  纪昀说:“哎,什么大人,小人的,纪晓岚最怕人家把我当官老爷,陈老板,久闻您刻书印书,天下第一。”

  陈渭沅说:“不敢,不敢,先生过奖。”

  纪昀说:“晓岚有意将平生所写的笔纪小说印行出版,不知陈老板能否帮忙?”

  陈渭沅大喜,说:“那是渭沅的荣幸。”

  掌柜开心地说:“哎,坐下来谈!坐下来谈!”

  渭沅与纪昀坐下,渭沅将扇子放在桌上,纪昀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抽着烟杆,吐出大口烟。

  古董店窗外,莫愁与小月注视着纪昀,两人等待着。一阵阵烟从窗口飘了出来。“先生抽烟了……戏上演了!”小月惊喜地说。

  小月与莫愁走入古董店内,作作看古董

  掌柜上前招呼,“两位姑娘,要看什么吗?古董、字画、翡翠玛瑞,小店应有尽有。”

  小月故意地问:“老板!有没有装汤的碗?”

  掌柜一怔,“装汤的碗?”

  纪昀差点喷笑出来。

  莫愁慌忙纠正,“老板!你听错了!她是问商汤的碗。”

  掌柜信以为真,说:“商汤的东西?陶器还可以找,我这儿只有一个铜触。”

  掌柜引莫愁与小月走到另外一边看古董,纪昀假装不认识她们,仍继续和陈渭沅搭讪。

  纪昀说:“陈老板!你也算识货的行家,我来考考您的眼力,这幅唐寅的画,您认为是否真迹?”

  陈渭沅受宠若惊,说:“先生考倒我了,对画我不算内行……”他上前专心看画。

  小月恰好走过来,纪昀悄悄指一指桌上的扇子,向小月示意,然后走开陪着陈渭沅看画,小月会意纪昀缠着陈渭沅,谈看画之茶。莫愁缠着掌柜和伙计。东挑西选着古董。小月悄悄的)顺手牵羊,偷走了桌上的扇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了店门。

  小月溜出古董店,洋洋得意地取出了扇子,正想耍一耍,迎面与人相撞。被撞的人是个扇贩,手上的扇子洒了一地,小月手上的扇子,也掉落地上,全混在一起。

  扇贩怒道:“你怎么搞得,走路不长眼睛呀?”

  小月说:“天啊!哪一把是我的啊?她匆匆看了两三把,都不像。”

  莫愁在后面唤了她一声,“小月!”小月回头一看,纪昀和莫愁已走出了古董店。

  莫愁说:“小月,快走啦!”

  小月匆匆抓起了一把扇子,急奔而去。

  纪昀说:“走!咱们救香云去!”

  小月一怔,“啊?还要去救那女骗子?”

  纪昀说:“你给我把嘴闭上,要怎么教你才行呢?古董店有装汤的碗吗?”

  莫愁偷笑。小月很没面子,说:“走呀!咱们救香云去呀!”

  纪昀和莫愁,小月一起走在大街上。纪昀意气风发地大步而行。

  “阿姐?你怎么知道香云在哪里?”小月好奇地问。

  莫愁说:“不是我知道,是先生知道。”

  小月说:“该知道的他不知道,不该知道的他好像全知道?”

  莫愁一笑,说:“先生是何许人也!当然他全知道了!你以为他是傻瓜呀!”

  三人已走到陈府大门前,家了守在门前。小月慷慨激动,“好!我们杀将进去!”

  莫愁说:“你疯了!咱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杀人的!”

  纪昀独自走到大门前,家丁拦住。

  纪昀说:“我们是琉璃厂集古斋的!你们陈老爷在小店突然发了病,昏倒了。”

  家丁们愣住了。

  纪昀说:“你们老爷说了,他有一幅药,放在夫人那里,叫我们赶紧来取,说是一服就好。”

  一家丁问:“口说无凭,你们有证物吗?”

  纪昀说:“当然有啦!他怕你们不信,特地叫我们把扇子带来了。”

  家丁说:“好!拿过来看一看。”

  另一家丁说:“我们老爷的扇面,是唐伯虎的名画,假不了的!”

  纪昀转身叫小月说:“小月!扇子。”小月拿着扇子,想要拿给莫愁。

  莫愁说:“先生叫的是你!还不快去?”

  小月无奈上前,把扇子交给纪昀。纪略接过扇子,看也没看,“刷”的一声,打开了扇子,说:“这是唐伯虎的名画,很珍贵的,请过目。”

  众家丁看得目瞪口呆。纪昀发现不对,低头一看,也愣住了。扇面上只有四个大字:“恭喜发财”。

  纪昀的脸快绿了!

  群山壮观,乾隆站在泰山山顶一座亭子中,山风吹着他的衣衫。一名太监呈上一本奏折。

  太监说:“户部尚书海望奏请罢黄铜之禁。”

  乾隆看着折子,问:“这件事和珅怎么说?”

  太监说:“和大人说,黄铜之禁乃康熙、雍正两位主子定的规矩,祖宗之法,万不可废!”

  乾隆说:“海望说的有理,黄铜乃百姓日常生活所需,禁了之后,弊端丛生,百姓会怨声载道的……准奏!罢黄铜之禁。”

  乾隆丢出奏折。

  太监道:“喳!”

  乾隆问:“纪晓岚没有奏本上吗?”

  太监一笑,“有!”他搬来一小箱,取出厚厚一选稿纸。乾隆一怔,“哟?这是多少奏折啊?”

  太监笑说:“纪先生说,他新近写了一本书,想请皇上御览。”

  乾隆笑了笑,“这个纪晓岚,怕朕途中无聊,上回朕看了他写的几篇《阅微草堂笔记》,颇有意思,这回瞧瞧他又写了些什么有趣的事!”

  太监说:“纪先生写了一部《石头记》!”

  乾隆说:“《石头记》?哎,光听这名字就颇有诗意,瞧瞧!”

  太监献上第一册手稿,乾隆在亭中踱步,翻开了第一页。

  山风呼啸,松涛起伏,一太监沿着石阶飞奔而来。

  太监气喘吁吁,跪下,说:“万岁爷,太后她……”

  乾隆脸色一沉,问:“太后怎么了?”

  太监说:“太后病倒了。”

  乾隆飞奔下山。来到泰山行宫外。两名太医跪在大门前。

  乾隆忧心忡忡,问:“两位太医,太后是否染了风寒?”

  太医低头,说:“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乾隆一怔,问:“怎么回事?是她风湿发作了?”

  太医说:“小人实在查不出太后的病因。”

  乾隆失望,拂袖,乾隆不安地冲入行宫。

  太后躺在藤椅上,面色苍白。

  乾隆惊慌地上前跪下,“皇额娘?孩儿给额娘请安。”

  太后有气无力地说:“纪晓岚好坏哦!”

  乾隆问:“皇额娘?纪昀怎么了?”

  太后含泪说:“他让宝玉挨打了。”

  乾隆一怔,“啊?谁被打?”

  太后哽咽着说:“宝玉,被打了……哀家看到这儿……禁不住悲从中来的啊!”

  乾隆糊涂了,“宝玉挨打……?哪个宝玉?”

  太后说:“这该死纪晓岚,居然狠心叫宝玉挨打?”

  乾隆醒悟,说:“额娘是说……哪个宝玉?”

  太后指着桌_L一堆手稿,说:“唉,看得我肝肠寸断啊!”

  乾隆松了口气,说:“额娘是说那本《石头记》?”

  太后说:“是啊!那个贾政多狠啊!存心要把自己儿子打死啊!”

  乾隆笑着说:“额娘,这是小说之言啊!”

  太后说:“这纪晓岚真是写活了……我都流了多少泪水啊……皇儿可记得当年你私自出宫行猎,先帝要以家法打你,也是生死一线啊!哀家百般劝阻,都没法子,最后把康熙爷搬了出来,才保住你一条小命……”

  乾隆点头,说:“额娘想起往事,故而伤感?”

  太后说:“贾母出来救宝玉,连贾政这种铁石心肠的人都哭了,我看到这里,泪水就下来,一口气喘不过来……”

  乾隆说:“孩儿该死,不该拿这书给母后……”

  太后说:“不……把下面的本子再拿来!”

  乾隆一怔,“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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