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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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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说:“夏天的,说是在找一种大蚂蚁。”和珅说:“大蚂蚁,这小子,又在装神弄鬼……找的要是夏天的扇子?要是扇子丢了,纪大烟袋就冒不成烟了。走吧,千万别让他看见咱们。” 纪昀丢了乾隆赐的扇子,他拖着疲惫的脚步,无可奈何地来到一卖扇子的摊位。他一言不发,只是将那些扇子一把一把地打开收起,又打开收起地捡选着。 摊主说:“客官您到底要什么样式的?”纪昀低声说:“皇家用的那种。皇家门里的。”摊主大惊,低声说:“皇家用的!这可没有。”纪昀说:“我……我不是说就真是皇家用的,像……像皇家用的就行!摊主从下边拿出两把,说,您看着这两件,行不行。” 纪昀一看,那两把质量上乘的古旧之扇,有点破旧。纪昀问,“有扇套没有?”摊主说,“有上好的扇套。”纪昀说,“套上看看。”摊贩拿出一扇套将破旧的古扇给套上了。 和珅就要随乾隆出行了,在和珅的书房里,堆着好大一堆行李,那是为他上路准备的。和珅与管家走进书房,看见那么一堆什物,不高兴了。和珅说:“怎么准备这么一堆行李呀。不能要,不能要。”管家说:“大人没准备什么,平常出门的用具。”和珅说:“更不行了。这回是跟皇上出去,俭朴要俭朴,几近寒酸,几近寒酸才好。再说了,有纪大烟袋在,他那把扇子可是说打谁就打谁的。我不招他。全拿出去,留个碗,留两本书就行了。跟着他出去从头到脚都不能舒服了。” 已临近出行时分,乾隆仍在南书房内批折子。太监一边报着为出行准备的用品名,一边给皇上准备着行李。太监说,“鸭绒被.一条,驼绒毡一件,锦袍五身,银酒具一套,银餐具一套,鞋五双,梳子、蓖子、刮舌板,挖耳勺各两套。” 乾隆听着不耐烦了,说:“行了,行了,别报了。装好了拉西八里庄御碑亭那儿等着去吧。”太监说:“嘛。” 两太监正往一箱中装东西,看见纪昀、和珅走过来,刚装进去的东西,又一件一件往外拿。和冲、纪昀走进南书房,问圣安。乾隆说:“免了吧!纪大烟袋你检查一下朕带的行李吧。” 纪晓岚真的去检看皇上的行李。和珅在一旁撇嘴,皇上用余光看着。纪昀说:“行了,不用往出拿了。装起来都送回去吧。出门哪用得了这些,全送回宫去。”乾隆说:“纪晓岚,此话怎讲!”纪昀说:“用不上,都用不上,您什么时候见过,流放的囚犯带着锦被,挖耳勺的,都运回去。”和珅说:“纪晓岚你太无理了吧,说是流三百里,不至于假戏真作吧。”纪昀说:“当然要真作,否则不如不作。还有出门在外不能直呼其名,或尊呼其位,这都不好。一是怕世人尽知皇上出行了,太招摇;再者也不安全。不如咱们都化名吧。皇上,和大人,从今天起你们都叫我老纪好了,纪而律之的纪。”纪昀说着故意显摆腰里挂的扇套子。说,“我管纪律。和大人,您就……就叫和二吧,和合二仙的和二,听着颇为平顺。” 和珅说:“和二,这是什么名啊!加起来是和尚小二,不行。” 纪昀说:“不当真的,叫叫而已,一个名字吗?”和珅说:“哎!你怎么就叫老纪呀! ” 乾隆着急自己的名字,轻嗽嗓子,嗯!纪昀说:“皇上!”乾隆说:“讲!”纪昀说:“您的就不同了,你终归是贵为天子。再化名也离不开一个高贵的字眼呀!给您先取个金字,如何?”乾隆听了话高兴,又不表露,说:“嗯!差强人意,金字好。”纪陶说:“金打头,就当您是行三的,叫您金三儿吧!”乾隆一下子不高兴了,说:“金……三儿,金三儿,”乾隆喊了一声,说:“金三儿!那不是我,不好听,重起。”纪昀说:“金六儿!” 乾隆说:“更不好听了。”纪昀说:“金七、金九、金天!金天!加个天字。”乾隆说:“还明日呢。都不行!”纪昀说:“是有些同音了,金……” 和珅说“皇上,依奴才之见,出门在外您这朕字是不能叫了,但一个爷字,还当得起吧!要么尊您一声金三爷?”乾隆说:“金三爷,金三爷颇有威仪。准了,准。” 和珅对纪晓岚使眼色,一副得意之相。纪昀暗暗生气,说:“和二,金三……爷,从现在起名字定了,此次出门在外可没什么尊卑啊,尤其不能讨好卖乖。走吧!” 纪昀说完托起烟袋,举起扇套,大摇大摆走下台阶。和珅、乾隆无奈地跟着纪昀走了。 一马狂奔,转过弯至一大轿边停下。徐二从马上下来,凑近轿子,轿帘动都不动。徐二说:“爷,他们起程了。”尚荣沉着脸坐在轿内,说:“往哪边走了!”徐二说:“在街上转呢,三人各执一词还未定下来。”尚荣说:“再探。”徐二说:“嘛。” 乾隆、和珅与纪昀走在街上。三人一时还没商量好往哪里走。三人有了分歧。乾隆说:“老纪,和二爷,可是要往东去看海的。”和珅站住了,说:“金三爷,窃以为往北好! ” 乾隆说:“往北有什么好看的,无非是草地牛羊。”和珅说:“三爷这不是为您好吗,这天往北越来越凉快啊!往北咱们有人。”纪昀说:“往南!” 乾隆、和珅同时反问:“为什么?”纪昀说:“老纪我夜观天象。往南必有故事!” 和珅说:“哎!凭什么听你的。”乾隆说:“对!不可听一人的。” 和珅说:“一个要往东,一个要往北,一个要往南,你们说怎么办!”乾隆说:“抓阄儿吧。”和珅说:“对三爷说得对,那就抓阄儿吧。”纪昀说:“好啊!正赶上个茶馆,咱坐下吧!来!来,来坐下。” 纪晓岚回头看。胡同口那个算命的术士正探头看着他。两人目光相对。纪昀说:“好,咱们看能抓出什么来。” 一挂大车在荒野上跑着,小月和洪霞坐在车里。小月说:“车老板儿,车老板儿,停停,停停。”车老板勒住马,车停下了。 车老板说,“姑娘什么事啊?”小月撩开帘子从车内走出。小月说:“老板儿,就到这儿吧,仓州我们不去了,您回吧。”车老板说:“这……”小月说:“银子一分也不少你的。”车老板说:“不是那话,我怕这荒郊野地的,给您二位放下,不合适。” 小月说:“谢您惦记了,姑娘出来吧。”洪霞探出头,小月伸手接洪霞出来。 一只兔子从草丛中突然冲出来,小月手疾眼快一镖出去,把兔子打倒在草丛里。 车老板说:“呀!好身手,一个姑娘家家的,还带着功夫呢。” 小月下车把死兔子拎了回来。小月说:“老板儿,拿回家去,炖汤喝吧。”车老板说:“谢姑娘,谢姑娘。”小月掏出银子递给车者板,说:“这是车钱。有句话我得嘱咐你。到了京城,什么也别多嘴。”小月拎着兔子,兔子的血正往下滴着。小月说:“多嘴了对谁都不好!”车老板说:“不……不说,我什么都不说。没看见,不知道。” 小月拔下镖,把兔子扔在了车上。 小月抱着琴与洪霞并肩在荒野上走着。洪霞说:“小月,琴我来抱着吧。”小月说:“不用,琴重你拎着包袱吧。”她转头看见洪霞手上的扇子说:“这破扇子,怪费事的,扔了算了。”说着抓过扇子就要扔。洪霞一把抢回扇子,说:“不可,不可。万一人家找来了不是要还人家吗?” 小月与洪霞边说边走。小月四下望着,说:“天下这么大,人都难找,何况一把扇子。留着也是个累赘。” 纪昀、乾隆、和珅走进一家街边茶馆,纪昀啪地一声连扇子带套拍在桌上。 纪昀说:“我说我来写阄儿吧,你们不相信我,和二你写我还不相信你呢。三爷您说呢?”乾隆说:“既这样,咱仁谁也别写,找个人代!”和珅说:“好主意。”纪昀说:“那好,都说是好主意了,咱就这么办!”纪昀突然站起假装让伙计添茶,说:“伙计加水。”他向远处看看,冲胡同口的那个术士使了个眼色,术士看清了,走出胡同口。纪昀说:“找不如撞,我看待会谁从咱跟前先过就选他。”乾隆说:“很好!公平!”和珅说:“好!好玩儿!不过他得会写字啊。”乾隆说:“那是自然。” 乾隆话音刚落,算命术士像是正好路过,一边吆喝着:“算流年,看八字,看手相了!算流年,看八字……”纪昀说:“哎!这位先生,这位先生,留步!三爷,人来了,人来了。”乾隆说:“来了好,叫住。”术士走到纪晓岚身边,说:“哎, 先生您好! 看手相吗?”纪陶说:“不看,不看。你可识字?”术士说:“当然识字。”纪昀问:“会写吗?”术士说:“会会!正经的《多宝塔》柳体。先生您写牌匾啊!不贵的,一个字一两,白送店名。”纪昀说:“没那么复杂。你呀给我们做三个阄儿,然后放一只干净碗里拿过来。我们要抓个阄儿。”术士说:“这好办,不知阄儿上写哪几个字啊?”和珅一边插话,说:“我告你,我告你啊。我,看清了吧,想往北走,你写个北字,这位金三爷呢,看清了吧,气宇轩昂的想往东走,你写个东字,还有这位抽烟袋的先生,要往南走,你就写个南字。记住了北、东、甫三个字,就写三个阄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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