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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懿说:“我比你大两岁,身子骨结实,还是我去吧。”

  四弟司马馗也吵吵着要同去。

  司马懿说:“你还小,还是在家读书吧,免得母亲担心。”

  说罢,带上家人司马忠,牵了马,出庄便快马加鞭,顶风冒雪,往黄河驰去。

  大雪纷飞,琼玉狂翔,山河银白,四野茫茫,孝敬里村离黄河十几里,二人竟跑了两个时辰,通身大汗,才来到黄河边。

  一看眼前的黄河,司马懿不禁暗暗叫苦。原来这波涛奔涌的黄河竟也结了冰,似一条不见头不见尾的银龙僵卧在那里。

  司马忠呵着热气暖着难以打弯的手指说:“二公子,这可怎么办?别说大鲤鱼啦,现在连黄河水都见不到。”

  司马懿执拗地:“不想见则见不到。想见,一切都能见到。”遂下了马,试着以棍凿冰。冰面硬梆梆地,出现几点痕印,结冰不薄。便来到河床中央,以剑猛凿冰层。费了好大气力,才凿出斗笠大一个冰窟。

  司马忠赶忙拿出鱼杆,挂上鱼饵。司马懿接了鱼杆,下到冰窟中,两只眼不错眼珠地盯着冰窟,单等鱼儿上钩。当年,姜子牙也是这么大时,为奉养老母,常在冬季农闲时到河边钓、鱼。一年冬天,也是这大雪天。他正在垂钓,听到身后一阵痛苦的呻吟。回头一瞧,是一位白胡子老人跌倒在雪地里。姜子牙忙过去扶起老人,脱下布袍给老人披上。

  老人说:你果然是个好人,我来求你没有错。

  姜子牙说:老人家有啥事只管讲。只要我能办,一定去办。

  老人说:筋骨疼痛。郎中说要用九斤重的活鲤鱼配药治病。

  姜子牙说:我一定尽力为你钓上九斤重的大鲤鱼。

  他的至善至诚,感动了天,感动了地,终于钓上一条九斤重的大鲤鱼。金鳞金甲,活蹦乱跳。老人高兴地接过鱼走了。

  过了些日子,白胡子老人神采奕奕地来了,手拿着红绫包裹的三卷天书来感谢他了。自胡子老人是神仙。三卷天书分别是天文地理知识、演兵布阵韬略、经国安邦之术。姜子牙的好心得到了好报。

  我的孝心也该得到好报。大鲤鱼一定能够钓到。

  一边的司马忠见天寒地冻,一时半会也难钓上鱼儿来,便在岸边扒了些树枝枯草,生了火,意欲替下公子来暖暖身子。又见公子聚精会神,不错眼珠地盯着冰窟,如泥塑木雕一般,便不敢打扰。只取一壶酒温热了,端到公子嘴边。

  可马懿早冻得心里如结了冰。一般温热的酒香冲入鼻孔,不由精神一振,就感到手中杆子动了一下,知道鱼儿己上钧。可此刻他已冻得手臂麻木,甩不成杆啦。想喊又怕惊跑了鱼儿。幸好眼珠不曾冻僵,便转动眼珠示意。司马忠见了,忙过来抓住鱼杆,使劲一甩,一条尺多长的金鳞大鲤鱼扑楞楞飞出冰窟,高兴得司马忠直叫:“钓着啦,钓着啦!”

  可他一看二公子无动于衷,知己冻僵。慌得他连拖带抱把司马懿弄到火堆旁,倒了酒,给他擦脸、擦胸、擦手。直折腾好大会儿,司马懿才活泛过来。

  司马懿一缓过劲儿,便急喊:“鱼儿,不要冻坏了鱼儿!”

  司马忠忙拿过衣衫包了鲤鱼。

  此时,暮云低垂,雪大风紧。二人不敢怠慢,连夜策马赶回。家中,母亲和抓回药的弟弟们正焦急地等着盼着他呢。

  母亲亲自下厨,连夜熬药炖鱼汤。一锅鱼汤分三天喝完。第四天,司马懿又冒着严寒去黄河边钓鱼。

  父亲的病情稳住了,可并不见好转。

  有人向母亲建议,是否给司马懿办婚事,为他父亲冲喜?司马懿这时因博学多才,孝敬父母,兄弟和睦,被河内郡推举为孝廉。全家高兴之余,便开始托人说亲。

  二 崔尚书作伐张汪女 司马懿登门求婚姻

  〖粟邑令张汪,有女张春华,品貌双全;司马懿携札登门求婚,张汪不悦,生出恶作剧;小组倾心,巧助意中人。 〗

  说到孝廉,这是汉代发现和培养官吏预备人选的一种方法。它规定每二十万户中每年要推举孝廉一人,由朝廷任命官职。被举之学子,除博学多才外,更须孝顺父母,行为清廉,故称为孝廉。

  汉代是个很重视门第出身的时代。司马氏的族谱中,有着显赫的历史。

  据说,司马氏的先祖是祝融,祝融出自轩辕黄帝的长子重黎。以后历尧、舜、禹、夏、商数代,世世充任夏官。周代改夏官为司马。到周宣王时,因家族功勋卓著被恩准以司马官名为姓氏。楚汉相争时,赵将司马印,与诸侯共同伐秦。

  秦朝灭亡后,司马印被封为殷王,建都于河内。于是,河内就成为司马氏后来的祖籍。从司马印下传八代,生征西将军司马钧,司马钧之后又连出了几个太守,最后传到司马懿的父亲司马防。司马懿出身于这样一个以儒学礼法传家的世家望族,又博学多闻,孝顺父母,自然,孝廉非他莫属了。

  这年,司马懿一十八岁,也该成家了。

  一日,尚书崔琰来看望司马防。谈话问提到司马懿婚事,崔琰一拍巴掌,叫道:“巧极!”他说,粟邑令张汪,是本郡北平皋村人,有女张春华,年方二八,温柔贤惠,品貌双全,智识过人,既会女红刽·凿,又能赋诗作文,现待字闺中。他愿作月老,牵线联姻。

  “此话一说,司马防和夫人都觉得不错,就央崔琰尚书作伐,至成好事。当下叫来司马懿,讲了意思。想来儿子会高兴,却不料司马懿对崔尚书说:“崔大人的好意,侄儿实在感激,本该从命。不过,侄儿认为,婚姻是人一生的大事,不单容貌、品行要双方满意,性情亦应相投才好。是否让侄儿自己登门拜访,见得张小姐再作定夺?”

  崔琰一听,心说,你小子真不同于一般人。自古以来,男婚女嫁,如何少得了父母之命、媒的之言?

  司马防却说:“说起来,张家虽不是名门士族,也是官宦人家,两家还算门当户对,现有崔大人作伐,求之不得。

  不过,懿儿自小就有主见。他既要登门求婚,就由他走一趟也好。”

  崔琰知道司马防最疼爱二公子,只好说:“既如此,待俺写封书信。张大人正好回乡祭祖,贤侄可自拿去见张大人便了。”

  司马懿择一吉日,备了礼品,换上新衣,带了家人司马忠,径到张府去了。

  北平皋村离孝敬里十几里地,只一个时辰,便来到张府。

  司马懿拜见了张大人,递上崔大人的书信。张汪拆信看后,便有些不快。自古男婚女嫁,谨遵父母之命,媒的之言,哪有自个登门求婚的?你的生辰八字合嘛?你的品貌匹配吗?你……虽是名门望族,但信中说你已举孝廉,更应该懂得礼仪规矩。莫不是你这孝廉,是靠祖上荫德所来?或是花银两赚来的?若是这样,要这样一个龌龊女婿岂不惹人耻笑?

  说来也是元巧不成书。偏偏此时,曹操的侄儿曹爽也闻听张汪的女儿色艺双全;前来求婚。

  张汪秉性耿介倔强,爱认死理,加之在外做官,回来的有数;回来一次,也是祭祖扫坟,忙上几天就又赶赴任上,所以他不了解司马懿。正自不快,家人来报,又有一个阔家公子来求婚。

  张汪一听,气得七窍生烟,一挥手斥道:“不见,不见。任他是谁也不见。”

  “真的不见吗?”

  随着一声高门大嗓,便见一黑壮汉子咚咚咚大步走了进来。

  张汪一见来人不请自进,十分气恼,斥道:“你,你是何人?竟敢如此无礼!”

  “小生姓曹名爽字默,叔叔曹孟德乃当朝司隶校尉。”

  “阿?”

  张汪吃了一惊。这曹孟德可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他虽只是个司隶校尉,却因掌有兵权,保驾有助,被圣上假节戎,录尚书事,掌握着朝中大权。听说他有个哥哥叫曹真,颇有文韬武略。此人莫非是曹真的儿子?

  他这里想着,不免冷落了曹公子。曹公子可是个急性子人,哪里容得小小的粟邑令慢待?他见张汪呆楞楞的不说话,也不让坐,便做然地向外一招手。

  厅外,便有几个家人抬着礼盒进来。绫罗绸缎,金珠宝玉,竟比司马懿的多出一倍,好上一倍。

  一旁的司马懿先见了来人,就觉得有些面熟。及至听到曹爽自报家门,才猛可想起少年时,在洛阳校场看新军看老虎的一段遭遇。心中不免哺咕,这真是冤家路狭,怎么又在这儿撞上了?既遇到对手,这求婚的事就一定要办成。他高高地扬着脸,挺着胸,重重地“哼”了一声。

  曹爽这才注意到客座上坐着个气字轩昂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的神态分明流露出对自己的蔑视,便问:“请问岳丈大人,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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