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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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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一顿饭,十里半。”这是说的步行,骑马跑起来,可就不止“十里半”了。就这一顿饭的工夫,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了二、三十里路! 安文子等已接近乌拉境内,这地方尘沙比较严重。那八匹马一路驰去,尘头冲天而起,老远便能看到。 快到中午时分,皇太极、费英东的追兵,已能见到那黄色的尘土,像一条长龙,往北窜去。 这时候,那战马似乎通了人性,跑得更加迅疾,眼看就追上了。 皇太极向费英东丢了个眼色,二人各自亮出了兵器。他们身后的八旗士兵,也随着抽出了大刀。 且说安文子、褚英等,见后面的追兵赶上来了,便有些惊慌失措,安文子问大家:“追上来了,怎么办?” 褚英说道:“俺宁肯死在这里,也不回佛阿拉了。” 安文子也说道:“俺也是这样想的。给你一把剑,俺还有一把,跟他拼死算了!” 他俩正在说话的工夫,皇太极已喊着追上来了。只听他喊道:“别跑了!父王让你们回去!” 由于皇太极的那匹名马,跑得特别快,说话之间,他已冲到安文子、褚英的前头! 只见皇太极将马头一勒,拦住去路,手握大刀,厉声说道:“你们再不停下,俺就不客气了!” 这工夫,费英东也赶到前头。那些骑兵都是经历战阵的八旗精锐,只听哗啦一下子将八人围在中间。 安文子手举宝剑,喊道:“跟他们拼啊!” 他一边喊,一边举剑向皇太极砍去。二人便杀到一处。 褚英也不搭话,举剑劈向费英东,二人也战到一起。这褚英在那小屋里关了半个多月,又一路马上颠来,怎是费英东的对手?战不几合,只见费英东用力一挡,把诸英的宝剑隔开。然后,轻舒猿臂,一把将褚英的腰带抓住,大声喝道:“还不给俺过来?” 费英东用力一提,褚英的身子便离开了战马,被费英东提了过来,往地上一撂,说道:“捆起来!” 他的话音未落,蹿上去三、四个骑兵,七手八脚,很快把褚英捆上。 再说安文子与褚英和皇太极、费英东拼杀时,龙辛伍等六人,未敢动手,他们只是骑在马上观战。 见到褚英被捆时,龙辛伍、何其儿等,也翻身下马,来到褚英跟前。 且说皇太极与安文子拼杀中,二人斗了七、八回合,安文子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便虚晃一剑,急忙把宝剑收回来,往自己颈上抹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费英东伸手取出短剑,向安文子的宝剑掷去。 只听噹啷一声,安文子的宝剑便从手中跌落,掉到地上。 这时,那些骑兵抢上去几个,将安文子拉下马来,随手捆了。 皇太极向费英东问道:“他们几个不用捆了吧?” 费英东点了点头,指挥二百名骑兵说道:“先回去两人送信,要快马加鞭!其余的人护着他们,往回走!” 这时,太阳已经错午,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非常惬意。可是,褚英和安文子等人,都已汗湿衣衫,热不可耐了。 至晚,才返回佛阿拉。全城的男女老少都出来围观,大部分人都认识褚英。有的人说:“你当了太子,还要杀害父王,真是狼心狗肺!死有余辜!” 褚英、安文子等八人,被送进了监狱。 次日,努尔哈赤召集负责管理行政和司法的十位都堂,对他们说:“抓紧审理这次劫牢反狱的事件,希望你们从重、从快处理好这一案子。” 由于案犯全部抓回来了,案情也比较明朗,所以审理起来也比较容易,几天工夫,十位都堂便审理清楚,将判决意见逐层上报,最后,由努尔哈赤裁决。 他手拿判决文书,看上面写着: 褚英犯诅咒罪,又越狱逃跑,判死刑; 安文子策划、领导这次劫狱行动,判死刑; 龙辛伍、扈拉山、何其儿、兀西、路约齐、正旦儿,参与劫牢事件,又盗窃军马、奶酪,各人罚白银二百两。 另外,又判算卦先生和褚英侍卫狄盖特也是死刑。 努尔哈赤手拿判决文书,深感这次劫狱事件的严重性。八个人全是大臣的后代,他们小小的年纪,竟目无法令,公然向自己的长辈挑战,真是胆大妄为! 老子们在前方浴血拼杀,后方的子女们缺乏教育。他们娇生惯养,贪图享受,甚至胡作非为。这一班年轻后代,将来怎么承继咱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江山! 教育啊,需要及时地教育! 这次事件要让全城人受到教育,要公开审判他们! 于是努尔哈赤下达命令:“召开公判大会,让全城军民都参加!” 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八月二十二日,佛阿拉城内的教练场上,人山人海,高高的点将台的右侧,树着高高的绞刑架,绞素无声的挂在架子下面。那圆形的套环,活象张开的虎口,随时准备着吞噬。 太阳升到半空中,开会的时刻到了,努尔哈赤率领着四大贝勒、五大臣,一起进入会场,登上台去。 大会开始以后,何和理宣读了判决文书,随着一声行刑命令,那绞索慢慢下滑。 褚英和安文子被带到绞架下面,两人的脸色苍白,两腿站立不住,由行刑人员搀扶着,才没有倒下。 台上、台下,气氛严肃,都在注视着绞架这边。努尔哈赤没有朝绞架这边看,他神情严峻、庄重,仰首望着无际的天空。 这时,绞环套住了褚英和安文子的脖子,然后,那绞绳慢慢拉紧,二人的脚渐渐离开地面…… 佛阿拉全体军民,亲眼目睹了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行刑场面,给人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根据努尔哈赤的命令,两具尸体悬示两天,以儆效尤。 这一年,褚英三十六岁,安文子三十五岁。 三、别出心裁的八王共治 努尔哈赤为了加强汗权,巩固自己的地位,果断地处死了弟弟舒尔哈齐和长子褚英。 经过这两场斗争,努尔哈赤更加集中了自己的权力,及时纠正了首次立储的失败。 但是,有汗位,就有激烈的争夺,有争夺,就有残酷的斗争。 在努尔哈赤的晚年,“立储”风波愈演愈烈。这主要发生在四大贝勒之中,尤其是代善和皇太极之间进行的明争与暗斗。 张一化死后,努尔哈赤失去一个智囊人物。找五大臣商量,又人多嘴杂,有人不能畅所欲言,自己也担心走漏风声。 于是,努尔哈赤单独找来额亦都,对他说:“有件事本来难以启齿,但是,形势所遏,又不能不考虑,只得找你来说一说。” 额亦都向他问道:“你说的是不是立储的事?” 努尔哈赤点了点头,心里说:生俺的是父母,知俺的还是额亦都啊!遂问道:“现在代善和皇太极各不相让,大有誓不两立之势,你看怎么办呢?” 额亦都说:“请恕俺直言。就齿序而言,代善居长,皇太极是弟辈,以武力论,代善独掌二旗,皇太极只领一旗;从德才说,代善为人宽厚,得到大家信赖。皇太极性格威厉,好权弄术,为人所畏惮。你看呢?” 以后,努尔哈赤又分别找了安费杨古、费英东、何和理、扈尔汉谈了“立储”问题,四人都倾向于代善。 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天命元年)正月初一日,努尔哈赤建立后金国,年号天命,并同时宣布代善代政,协助汗王管理政务。 不久的一天,努尔哈赤当着官妃、众子侄许诺说:“在朕百年之后,你们都得依靠代善负责照应呢!” 这是努尔哈赤公开将大妃乌喇氏及心肝幼子们托付给代善的表示,也就是预定代善日后将承袭汗位。 正如额亦都所说:代善性格宽柔,深孚众望,军功众多,权势甚大。自从协助努尔哈赤管理政务以后,凡努尔哈赤不在时,一些重大军机便先报告给他。 可是,代善只是一名武将,才气平庸,除了带兵打仗,冲锋陷阵,多立战功以外,在抚民理政、处置纠纷等方面,表现出优柔寡断,措置失当,甚至不能公平处理。 于是努尔哈赤感到很不得力,尤其在某些重大问题的决策上,代善与努尔哈赤的观点相悖,父子俩往往争执得相当厉害。 一年前,褚英被处死的诸多原因中,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反对努尔哈赤的积极主战,到处用兵的思想,主张停战休兵,过安定和平的日子。 代善也主张弃战讲和,反对努尔哈赤树敌过多的做法。 代善曾当面劝说他的汗父努尔哈赤说:“既然要与明朝争天下,就应该集中力量,对付当面之敌;对背后的朝鲜王国,应该尽力讲和,以解除后顾之忧,又避免了前后受敌。” 努尔哈赤不以为然,他说:“朝鲜王国与明朝关系深厚,和谈解决不了问题。必须用武力去征服朝鲜,才能割断它与明朝的关系。” 于是,父子俩各持一端,争执不休。 萨尔浒大战以后,代善在东部战场上,与朝鲜王国的都元帅——姜宏立等,对天盟誓说: 后金与朝鲜将永结盟好,两国间永不用兵,在后金与明朝发生冲突时,朝鲜王国不再出兵援助明朝等。 之后,代善将朝鲜的兵、将全部带到国都赫图阿拉。 当时,姜宏立、金景瑞两个元帅,因为拜见努尔哈赤时,只“行揖”而不跪。努尔哈赤大为震怒,扬言要杀他们。 代善当即向汗父建议说:“俺已代表大金国,与他们对天盟誓,汗父要杀他们,这是背天不义的行为。恳望汗王信守盟约,不以小节为意。” 听了代善的言辞,努尔哈赤无可奈何,只得答应他的请求。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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