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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咱建州女真共八部,已经统一了七部,它们是苏克素浒部、董鄂部、浑河部、哲陈部、完颜部、鸭绿江部、朱舍里部。还有一个纳殷部尚未征服,俺明日就带兵前去讨伐。一个民族,同一个家庭一样,俗话说:家里不和外人欺。所以本族不和外族欺。咱建州女真、定要团结起来,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大家拧成一股劲,谁也不敢欺侮俺们,建州女真受奴役、遭压迫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像裕楞额这种民族分裂分子,是咱建州女真的民族败类,他像毒瘤一样,出卖咱民族的利益,破坏咱民族的团结,必须像清除毒瘤一样,将他清除掉。常言道:亲不亲,家乡人;甜不甜,故乡水。让咱们建州女真团结得像一个人一样,对一切损害、分裂咱建州女真的行为展开进攻,对一切妄图奴役、侵略咱建州女真的外族势力要坚持反抗,直到取得胜利。”努尔哈赤讲完之后,台下掌声雷动,欢呼声震天撼地。译登巴尔、武拉夫洛等朱舍里部的几个将领,押着裕楞额向广场一角的斩头台走去。穿着黑色长衫的刽子手,将裕楞额绑在一块厚木板上,举起大砍刀,用力向下一剁,顿时,一束红光窜过,那裕楞额还未来得及嗯一声,人头已经咕碌碌滚了好远,……

  努尔哈赤与译登巴尔商量一下,朱舍里部暂时由武拉夫洛担任部长,并负责清理府库,处理善后各项事情。译登巴尔向努尔哈赤说:“纳殷部的首城佛多和山,易守难攻。纳殷部的搜稳部长诡计多端,副部长寨克什也很会用兵打仗。”努尔哈赤听了,说道:“在古勒山之战中,他们带领五百人马前去,未与俺照面就逃之夭夭了。可见这两个家伙多么狡猾!不过,俺这些日子身上总感到不大舒适,可能是在古勒山战役中劳累过份,未能及时得到休息。这次讨伐纳殷部俺想派额亦都为统帅,你与安费扬古任先锋,希望你们协力同心,迅速攻下佛多和山首城。”额亦都与译登巴尔、安费扬古等将领,带领五千兵马,浩浩荡荡,日夜兼程,往长白山三部的最后一部纳殷部,奔驰而去。

  四、无主的野花分外香

  努尔哈赤于明万历二十一年十一月份,派遣大将额亦都作统兵元帅,大将译登巴尔、安费扬古作前锋,带领人马五千,前去讨伐纳殷部。努尔哈赤因为鞍马劳顿,过于疲乏,稍感身体不适,便与费英东的二百轻骑卫队一块,离开了朱舍里部,往鸭绿江部驰去。再说鸭绿江部苏乃喜兄弟俩,娶了朝鲜女子林喇梅姐妹俩,四个年轻人,两对小夫妻,日子过得美满幸福。一天,四个人到南山打猎,苏乃喜为了追赶一只受伤的梅花鹿,来到山林深处,突然一群狼出现在他马前。苏乃喜弯弓搭箭,“嗖”地一箭射去,正射中那头狼的胸部。大凡与狼群打过交道的猎人,对狼群都有些畏忌,尤其是那头狼,更是惹不得。古今中外,狼的凶残本性,人所共知,那头狼就更加凶残了。只见那中箭的头狼,大嗥一声,猛窜上来。苏乃喜忙挥刀砍去,那头狼的两只前腿又被齐斩斩的截断。那畜牲一头扑倒,两眼发出逼人的绿光。它伏在地上,连续曝叫了几声,这是复仇的信号。

  骤然之间,从周围树丛中一下窜出十几只狼来。它们一齐发出“呜呜”的怪声,瞪着绿眼,张着大嘴,那锋利的牙齿还不时地上下挫动,发出“吱吱”的响声。苏乃喜固然吃惊不小,他那马儿吓得咴咴长啸。四面全是狼,而且逐渐向苏乃喜靠近,想跑也难冲出狼群。那马只在原地打着响鼻,两只前蹄不住地刨地。这时候,那只中箭、又被刀截去两只前腿的头狼,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大的野劲,一下子扑向马后,大嘴咬住了马尾巴。顿时,那马就尬起了蹶子,一连蹬了好几个,苏乃喜终于被掀了下来。那头狼虽然被马的后蹄踢得老远,但还不住地发出信号。狼群见苏乃喜被马摔下来了,像是有知似的,更加疯狂地发出那“呜呜”的怪声,而且步步朝苏乃喜逼近。有人说,马能救助主人,可是,苏乃喜的马却四蹄撒开,连窜带跳,终于逃出了狼群的包围,只可怜那苏乃喜部长,被狼群撕得骨肉分离。当苏乃义与林家姐妹赶到的时候,苏乃喜已被噬得只剩一堆血淋淋的骨头。那头狼尽管受了重伤,两条前腿也只有半截,却不知去向。有人说:是狼群把它驮走了。

  俗说话:“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原来的四个年轻人,如今少了一个,三个人心里都不好受,特别是那林喇梅福晋,原来的夫妻感情那么和谐、如胶如漆,现在苏乃喜殁了,她才二十五岁,就孀居起来,林喇梅怎能不心痛如焚。一连几天,她茶饭不进,觉也不睡,就坐在那里垂泪。苏乃喜死后,苏乃义继承他哥哥做了部长。白天,他忙着处理公务,夜晚与林喇桂一起陪着林喇梅流泪。一天早上,林喇桂“啊呀”一声,扑到姐姐怀里,说道:“姐姐,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说着她忙去桌子上拿来了镜子,递到姐姐手里:“这才几天,你看你老了多少。”林喇梅一看镜子,确实大吃一惊:那目光已呆滞起来,脸色灰白,两片红唇已无血色,真是憔悴多了。古今以来,凡是漂亮女子,都把“美”看成第二生命。林喇梅看过镜子,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眼泪又像脱线的珍珠,串串往下落,又不住地喃喃自语:“俺该怎么办?俺该怎么办?”

  林喇桂一听,突然跑过来,伏在姐姐耳上,小声说道:“姐姐,你不要再难过了。俺想跟乃义商议一下,让俺俩轮流陪着他,反正俺是姐妹俩,也……”未等妹妹说完,林喇梅忙说:“你胡说什么?”“俺不是胡说。这是俺三个人之间的事,又不让外人知道。俺今晚就同他说,明天就……”姐姐不让妹妹再说下去了。当晚,林喇桂在枕畔跟苏乃义一说,苏乃义说道:“你既没有意见,俺还能说什么,就怕嫂子她……”喇桂说:“没有问题吧!不过,你要耍点嘴皮子,费点软工夫”。乃义笑着点了点头,喇桂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用手指着乃义的眉心,警告说:“成了以后,你不能把俺给撇下了!”“那怎么会呢!蟋蟀都恋原配的,何况咱们是结发夫妻。”这且不表。

  再说林喇梅听了妹妹的想法以后,真如绝处逢生的人一样,觉得对自己也算是一条路吧。凭心而论,乃义比他哥长得英俊、漂亮,小嘴巴也更甜一些。喇梅对乃义本来就有好感,不过还未想过要和他发生那么一回事。论年纪,她只比乃义大三岁,“女大三,抱金砖”,古已有之,没什么了不起。林喇梅想来想去,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直到太阳起到树梢间,她才醒来,发现妹妹坐在床头,正在瞅着自己发愣呢!喇桂见姐姐醒来,赶忙伏在姐姐耳上说:“他愿意。到时候,你可别……”喇梅一听,脸上顿时出现两朵红云。

  再说到了晚上掌灯时分,苏乃义在妻子喇桂一再催促之下,来到了嫂子住处。乃义进门前,先在窗子外面想看看嫂子在作什么,就将窗纸舔个小洞,从小洞向屋里一看,见嫂子坐在桌子旁边,左手托着香腮,右手在挖着一个什么东西。细细看去,嫂子虽未打扮,仍然掩盖不住她那魅人的风韵。

  乃义在院子里故意咳嗽一声,然后掀开门帘走进了屋子。喇梅见他真的来了,倒真有些难为情的样子,脸上泛起微微的红晕。喇梅正想说话,乃义已抢前两步,扑通跪在嫂子面前,流着泪说:“哥去了,俺也没别的办法,只能这样安慰你。何况嫂子太年轻,又这么美丽,早就令俺神往了。”说着,双手抱住喇梅的两条腿,继续说道:“嫂子若不答应俺,俺今晚就不活了。”喇梅怎么也未想到乃义用这种方式来求她,赶忙将他扶起,又用自己的手帕为他擦去眼泪,苦笑着说:“该死的,你叫俺怎么办?”乃义一听,急忙抓住嫂子的小手,哀求着说:“你就依了俺吧!哥在泉下若是有知的话,他也会赞成俺这样做。”说完就搂住喇梅,吻了起来。

  如此过了半年多,乃义对喇梅的感情越来越浓挚,而对喇桂却逐渐冷淡起来。人是感情动物。很快,喇桂便察觉到了,但这是隐情只好埋在肚里。有时乃义到她这边来,喇桂和他在被窝里,难免露出了醋话。开始,乃义还矢口否认,以后就反唇相讥,林喇桂听了以后,直气得眼冒金星,差点儿就昏过去了。她一翻身坐了起来,将被子一掀,喊道:“你给俺滚出去!”两个人光着身子在床上争吵起来。吵着、吵着,林喇桂上去一把抓住苏乃喜下身的那玩意儿,用力一拽,只听苏乃义“唉哟”一声,一头扑到床下,再也没有爬起来。林喇桂一见,顿时吓坏了,只觉得头脑一阵晕眩,也扑倒在地,……

  林喇梅正睡得香浓之时,忽然女佣人来敲她的房门,嚷着让她快起来,说“部长那边出事了”,叫她快去看看。林喇梅心里想:能出什么事呢?当她进了屋子一看,小两口全光着身子,倒在地上。她急忙上前一摸二人胸口,已经浑身冰凉,断气多时了。她俯下身子,一眼瞅到苏乃义下身那玩艺儿,还在汩汩往外淌血,上面现出明显的五个指痕。聪明的林喇梅顿时明白了,她不禁冒出一句:“该死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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