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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洪秀全教育太平军对老百姓要爱护,对清朝官吏兵勇要镇压。太平军挨家挨户进行搜查,叫做“搜妖”,不但查到“妖”要杀头,就是查出藏有清朝官绅的衣帽鞋袜及其他物品者,都要杀头。当时,被杀的清朝官员很多,包括钦差大臣两江总督陆建瀛以下的大小官员和其他的一些官绅,真是大快人心。

  对老百姓怎样呢?只要老百姓在自家门前贴上一个归顺的“顺”字,就保证安全。上街的时候,如果身上挂一条红布,就保证行动自由,没人来阻碍。

  太平军的纪律严明,军令如山。杨秀清还规定:

  官兵无事不许私自进入老百姓家,否则要砍断他的脚。

  收购农民的粮菜,都有规定的价格,买卖公平。于是农民都乐意把粮米蔬菜等运进城来,卖给太平军。

  洪秀全打江山,一直憧憬创建人间“小天堂”。

  他所设想的“小天堂”,是人与人都像是亲兄弟姐妹,都敬拜上帝,社会财富不属于私人,都属于“圣库”,“天下大家处处平均,人人饱暖”。为了使这样一个理想社会付诸实现,他下命令把全城的百姓都按军事编制组织起来。青壮年被叫做“牌面”,除干重活外,还要上前线作战;老的和小的,被称做“牌尾”,担负后方勤务,干一些力所能及的轻活。男女严格分开,男的编入男馆;女的编入女馆;儿童被编入童子军,或入“育才馆”读书;老的编入“老民馆”;残疾人编入“能人馆”;能写会算的担任各馆的书手,有专门技术的被编入百工衙的诸匠营废除私有制度,一切财物都归“圣库”。每人的生活必需品,都由“圣库”来供给。

  这就是定都后,洪秀全所要创建的人间“小天堂”,也是他要从根本上改造社会的一次伟大的尝试。

  当时在天京的一些外国人说:“他们尽征都市人民入伍服役,不论是富的还是商人,而且没收他们的财产独对农民却规定价格买他们的粮食,而且给高价。”“这个新局面,比以前在清官、清军多年统治下优胜多了。”

  洪秀全的变革虽博得了一些喝彩,但清政府遗留下来的社会陋俗,已把整个社会弄得乌烟瘴气。为革除这些恶习,洪秀全提出了“革故鼎新”的口号。

  首先,“革”哪些“故”呢?那时,抽鸦片、酗酒、赌博与嫖娼等恶习,就像瘟疫一样流行。一条好汉,一抽上鸦片后,就像魔鬼附身一样,面黄肌瘦,完全丧失劳动和生存的能力。烟瘾一来,六神无主,鼻涕眼泪直淌,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为了过一口烟瘾,多少人不惜借高利贷,甚至卖妻卖儿,倾家荡产,最后弄得家破人亡。

  这些惨不忍睹的情景,一幕一幕地呈现在洪秀全眼前。他额眉紧蹙,思忖着:旧的社会恶习,如果不根治,怎么谈得上建立良好的社会风气,振兴民族,振兴国家呢?

  为了“去邪崇正”,革除陋俗,洪秀全把早年所写的有关戒吸鸦片烟的诗,一一找了出来,从中选了两首,用诏书的形式颁布出来。这两首诗的内容是:

  “烟枪即铳枪,自打自受伤,多少英雄汉,弹死在高床。”

  “吹来吹去吹不饱,如何咁(这样)蠢变生妖!”

  他用通俗的语言,形象地说出了吸鸦片的危害。

  他还告诫人们说:鸦片烟是外国侵略者毒害世人的东西。凡买卖吸食鸦片的人,都是自投陷井,不可救药。

  洪秀全下命令,严厉禁止鸦片,禁止饮酒,禁止赌博,禁止嫖娼。

  他严禁买卖鸦片,谁敢违抗,就杀谁的头。

  他对满朝官员和军中官兵,还特降诏旨,一概不准饮酒。凡吸烟、饮酒、宿娼、开娼的人,一律砍头。

  春回大地,原先纸醉金迷,乌七八糟,藏满污垢的古都,透露出拂晓的曙光,到处呈现出一派清新的气象,与清政府统治时的黑暗腐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些到过天京的外国人,无不称赞说:“南京现在是一座大军营,有最严格的纪律和最完善的秩序。”

  在外国人眼中,这里正在进行一场道德革命,他们说:

  “淫邪的眼色,淫荡的歌词都在禁止与废除之列。”

  他们惊叹地说:“伟大的变革正在远东实现中。”“这样的运动是世界未曾有过的。”

  当然,最根本的“革故鼎新”,是1853年洪秀全颁布了天国的根本大法——《天朝田亩制度》,这是中国农民战争史上,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一件大事。这部文献,闪烁着农民平均主义的思想光彩,它是摧毁封建制度、创建天国的总纲。

  洪秀全制定《天朝田亩制度》的指导思想是:凡天下的人都是大家庭中天父生养的兄弟姐妹,共享天父皇上帝的大福。它的内容很丰富,包括政治、经济、军事、文化、教育以及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主要内容是:

  1.把田地按质量的好坏分为9等:上上田、上中田、上下田、中上田、中中田、中下田、下上田、下中田、下下田。分配的方法:不分男女,按人口平均分配。但每家分的田地,要好坏搭配。15岁以下的儿童,减半分配。

  2.关于地方政权:按军事组织的体系来建立,每13156家为一军,从两司马到军帅,叫做乡官,由人民选举产生。军帅以上领导乡官的,由中央委派,称为土官。土官要接受将军、侍卫、指挥、检点、丞相、军师和天王的管辖,形成了从地方到中央的各级管理体制。规定老百姓遵守法令,好好劳动,违犯法令的,要受处罚;各家如有纠纷或争讼,可以上诉到两司马。如果解决不了,还可以向上申诉,一直告到洪秀全那里。

  3.关于经济生活:每25家,设立一个国库、一个礼拜堂。规定农民除了种田之外,还要种桑、养蚕、缝织衣服。每家饲养两头猪、5只鸡,到了收获季节,除留足口粮外,其余都交国库。家庭中婚丧喜庆和生育等其他方面的开支,都从国库配给。鳏寡孤独和病残,都由国库出钱供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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