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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漂泊岁月

  白居易生长的年代,正是李唐王朝由鼎盛趋于衰落的时期。历时八年之久的“安史之乱”虽然平息下来了,但藩镇势力却由此而扩张、巩固,大有此伏彼起之势。各地的节度使拥兵割据,他们“收安、史余党,各拥劲卒数万,治兵完成,自署文武将吏,不供贡赋”,有的还“结为婚姻,互相表里”,而朝廷却一味姑息,不加治理。他们名义上虽为藩臣,但权限上早已超出臣子的范围。

  到了大历末年,已经发展到“自署官吏随意敛赋,甚至可以连兵抵制朝命”。当时的局势比较混乱,如梁崇义据有襄、邓、均、房、复郢等七州之地;安史旧将李宝臣占有恒、定、易、赵、深、冀六州之地;魏博节度使田承嗣,“阳图自固,重加税率,虽曰藩臣,实无臣事。”再加上吐蕃不断入侵,西北边陲,亦甚危急。特别是河南一带,受害最重。

  唐德宗建中二年(公元781年),内战又趋于激烈,“时内自关中,西暨蜀、汉,南尽江、淮、闽、越,北至太原”,烽烟迭起。这年正月,唐发兵讨伐成德节度使李惟岳、魏博节度使田悦。六月,又发兵讨伐襄阳节度使梁崇义。到了七月,平卢节度使李正死了,其子李纳擅领军务,据淄、青、齐、海、登等15州之地,拥十万精兵,发动叛乱。这时白居易的父亲白季庚正任彭城(旧县名,治所在今徐州市)令,他劝说李纳的族叔徐州刺史李洧脱离李纳的羁绊,“举州归国”,并和李洧一起坚守危城,保存了徐州。因此,白季庚被提升为徐州别驾。建中三年,白居易便随着母亲,离开了新郑,来到父亲的任所。

  白居易来到徐州,并没有能久住下来,因为徐州周围还有战事,而徐州历来又是兵家易攻难守之地。

  因此,白季庚便把家眷送到符离(旧县名,即今安徽宿县符离集),另把白居易送到越中去避难。从此,诗人便开始了“关河千里别,风雪一身行”的漂泊生活。

  白居易在江、浙一带漂泊了好几年。当时的苏、杭二州,是东南地区的两个大郡,由于未经战乱,加上韦应物、房孺复两位刺史的治理,所以依旧是一派繁华富庶的景象。那“浓妆淡抹总相宜”的西子湖,“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的钱塘江,“江南丘壑之表”的虎丘山,还有许许多多巧夺天工的杰作——楼台亭阁,赢得了“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美誉。然而这优美的湖光山色、精巧的建筑布局,非但不能填补少年漂泊者空虚的心灵,反而勾起了诗人的无限乡愁。白居易这时期的诗作,就集中反映了当时内心的苦闷与惆怅:

  故园望断意如何?楚水吴山万里余。
  今日因君访兄弟,数行乡泪一封书。

  一个15岁的少年,孤单地旅居在江南一带,家乡被山山水水阻隔着,骨肉亲人,天各一方。碰到了家乡人,只能捎一封家信回去,聊寄思乡之情,寥寥28个字,字字凝集着游子的离愁思乡之情。

  初春之际,明月之夜,身处异乡的游子独上高楼,遥望故乡,愁思满怀;因为兵连祸结,不能早日归去,只好寄乡思于梦寐之中。他有《江楼望归》诗云:

  满眼云水色,月明楼上人。
  旅愁春入城,乡梦夜归秦。
  道路通荒服,田园隔虏尘。
  悠悠沧海畔,十载避黄巾。

  有时诗人也想以一醉来排解自己的苦闷,结果“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

  江海漂漂共旅游,一樽相劝散穷愁。
  深夜醒后愁还在,雨滴梧桐山馆秋。

  酒精虽能使人的大脑得到片刻的麻醉,但终究不能浇开胸中的愁垒。梦回以后,怀乡恋国之情,越发难以抑制了。

  旅居越中之时,诗人是一直思恋着自己的故乡与亲人的,但一则由于兵乱频仍,交通不便;二则由于经济拮据,所以返乡之愿难遂。再加上体弱多病,诗人此时的心境是相当凄凉的。但正是这种长期的流浪生活,开阔了白居易的视野,使他接触到了下层人民的生活,从而养成了对劳动人民的深厚的同情心。他后来写出了大量反映人民疾苦,为人民控诉、呼吁的诗文,就是基于这种广泛深入的社会接触和对现实生活的深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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