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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密伦娜的最后两封信已经是在卡夫卡死后的几个月中写来的了。谈得上卡夫卡同密伦娜真正的会晤的只有维也纳那“四天”和在格蒙德短暂的倒霉的会见;后者已经由疏离伴随而来了。在长篇小说《城堡》中两个相爱者之间融洽的关系持续的时间也是短暂的。在第一个爱情之夜后,书中写道:“他兴奋极了,深感弗丽达在他怀抱中的幸福,同时这个幸福感也是极其担惊受怕的,因为他觉得,一旦弗丽达离开他,就等于他拥有的一切都离开他了。”在此之后马上开始了不和的风波,这种不和只是偶尔被信赖的插曲所打断。关于第二次与弗丽达的共处,第四章(一开头,第二页)响起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诅咒。——我已经说过,长篇小说中的描述应该从轻蔑的漫画化角度去理解。现实生活中比那显然出于自卫原因而扭曲了的描写要宽厚。现实生活赋予这位作家以幸福的时辰,这一点在一开始写的那些非凡的信件中放出光芒,也赋予了他以密伦娜的信件(可惜已毁掉),表达了他满腔歌颂的感激之情。高潮发生于那“四天”和第二次会面之间。当然密伦娜后来在布拉格也还看望了这位作家,但那仅仅只是对病人的探望。当卡夫卡对我谈到这些来访时,尽管高度评价了从密伦娜的人治中仍然不断焕发出的好的影响,但从整体上倒是怀着更大的痛苦和烦恼提及的。哈斯在给密伦娜的信的编后记中谈到的在玛丽亚温泉的相会不曾举行;1922年2月29日日记中提及许多年前的插曲,即1916年7月与F.在玛丽亚温泉的相处。我相信,读者会通过这几封信中出现的强有力的、充满青春气息的密伦娜身上感到,这些信是对卡夫卡给她的信的重要补充,这也是我详细地转引的原因。由于没有关于这个时期的其它直接的文件,它们的地位就更其重要了。

  最后转引她给我的最后两封信(用德语写的)。第一封是在印有她父亲地址的信纸上写的,这显然表明她与父亲达成了谅解。

  亲爱的博士先生:

  我怀着感激的心情把这本书寄还给您。请原谅我没有

  来看望您。我简直不能相信我现在能够谈论弗兰茨,您也

  一定不会愿意同我谈到他。假使您同意的话,我将于九月

  份来布拉格之前通知您。请您将我留在亲切的回忆中,并

  向您的太太转达我衷心的问候,很可能有一次我无意中给

  她带来了伤害。在您有机会的时候,请您把弗兰茨那里的

  我的信件付之一炬,我放心地把它们交给您,说来当然并

  不重要。他的手稿和日记(完完全全不是为我写的,而是

  产生于他认识我之前,大约是十五大本)在我这里,假如

  您需要,便归您处置。这是他的愿望,他曾请求我除了您

  以外不给任何人看,给您看也必须在他死后。也许您已经

  见过一部分了。

  我最衷心地祝愿您,并保留着最友好的感情。

  您的密伦娜·波拉克

  亲爱的博士先生:

  我不能前往布拉格,把手稿交给您,尽管我很愿意这

  么做。我也没有找到任何可以放心托带的人,我更不敢通

  过邮局寄上这些本子。我将考虑把布拉格之行推迟到十月,

  但愿您届时已经回来,我便能把一切亲手交给您。我也请

  求您把我的信从卡夫卡家里取出,这样对我来说您将是做

  了一件大好事。我不想自己去请求他们,我与他的亲属的

  关系从来就不好。

  我非常地感谢您, 10月 1日以后在布拉格再见!如果

  您那时也不能在布拉格,请您写信到维也纳来,告诉我您

  何时从意大利回来。

  致真诚的问候!

  密伦娜·波拉克

  此后我还经常与密伦娜谈过话,并接收了卡夫卡的手稿。

  从我几年前才得知的一桩事实中可以看出,在观察卡夫卡时绝不能使用过于简单化的心理学。现将这件事报道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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