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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在这个旅出发到达阵地之前,老大(久罗)和奥斯曼去过那里。他们回到司令部时确信这个旅会完成任务。但是,我们同时获悉,这个旅250名战士光着脚,没有鞋子,哪怕是皮条鞋子都是没有的。

  夜幕快要降临。部队将要出发到达阵地时,我们经历了一件新鲜事。试了试火焰喷射器。在进攻比哈奇时将第一次使用这一新式武器。这一武器看上去显得原始,像葡萄园里用的喷药器。要背在背上,由右手调节火焰的喷射。突然在我们面前喷射了一通。明天我们就会看到,它在乌纳河右岸射向乌斯塔沙的某个巢穴。大家都为我们有火焰喷射器感到高兴,大家都确信我们是有力量的,尽管我们都知道,一台火焰喷射器在争夺比哈奇的战斗中事实上不可能起什么决定性作用。

  大约7点钟的时候,我们随同司令部一起前往观察哨所。夜,一片漆黑。观察哨所就在比哈奇上方。我们望着有灯光的我市,我觉得自己都不知道这一晚上会有什么样的经历。确实,我连想都没有去想。在比哈奇城里的人没有料到这场进攻。看起来是奇怪的……

  包围圈几乎已完全会拢,而乌斯塔沙的军事指挥部却对这一切毫无所知。当人民反对你的时候,打仗确实是困难的。而比哈奇四周的百姓几乎毫无例外地反对乌斯塔沙……

  我望着亮着灯光的比哈奇。我已经很长时间,有一年半时间,没有见过有灯光的城市了。身旁有人说:“亮不久了!”然而,电灯光给我们大家留下了印象。在我们身后几米远的地方,背着比哈奇,隐蔽地挂着一盏马灯——为我们的榴弹炮指引方向。我们从观察哨所回到河谷地。我们边上是火炮,是两门榴弹炮。

  科斯塔说:“我们接连放它20发。就足够了。我们必须节约。”他努力向我介绍行将进行的这场会战的各个细节。

  9点20分,听到第一阵步枪声,随后是机关枪声。很可能乌斯塔沙的岗哨发现了我们的人。开欠的方向是在克拉伊纳第一旅战斗的地方。渐渐地火力越来越强。9点30分,我们的榴弹炮开火了。一发,又一发。现在,比哈奇城内的乌斯塔沙该知道发生什么事了……①乔皮奇也是“现场记录员”。他写道:

  天已经一片漆黑。司令部在一个洞口四周长着灌木丛的溶洞里安顿了下来,等待发起进攻。在我们上边,隐蔽着榴弹炮。榴弹炮将在9点半准时开炮,发出进攻信号。

  ①引自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的《战争年代的铁托》,达洲译。

  我们脚下,在黑暗中,亮着灯光的比哈奇闪着白光,静静地散射着光芒。它不知道在它的周围,克拉伊纳和克罗地亚8个旅已经形成了包围圈。

  对比哈奇的进攻由科斯塔。纳吉领导……他消疚,长着浅色的头发,尖细的嗓音。

  他同克拉伊纳的那些肤色黝黑、头发蓬乱、喜欢大喊大叫、叫人有点害怕的指挥员们显然不同。他用明了平静的声音一讲话,就使那些吵吵嚷嚷、黑不溜秋的小伙子们平静了下来。

  他们似乎只怕雷公圣伊利亚和他的亲戚波斯尼亚克拉伊纳州委书记久罗·普察尔——老大同志。

  9.点半临近了。进攻快开始了。溶洞里可以感觉到紧张气氛……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招呼瘦高个博古诺维奇,时而是这个战士,时而是那个战士。他的军大衣口袋里露出一只装一公斤酒的瓶子的瓶颈:

  “罗察,你的酒瓶在哪里?”结果这好像有了诗意似的:罗察——酒瓶!不过,在冰冷的战时的夜晚,重点越来越从罗察挪到酒瓶上,开始用各种各样的形容词来形容它:

  “罗察,你那神圣的人民解放牌酒瓶在哪里?”在溶洞的边上,韦塞林·马斯莱沙坐在那里,吸着从不离身的烟斗,戴着那顶从不换的便帽,一声不响地望着下面的城市。我的老朋友诗人斯肯德尔·库莱诺维奇是一个难以改变的浪漫主义者,他满腔热情地预言:

  “人民起义的手现在就要震撼比哈奇!”我清醒地提醒说:“要是到下面能给我们搞一套好一点的衣服,该是不坏。冬天快到了。”他抱着十分惊奇的态度嘲笑我:“你这个长着两个心眼,不可救药的农民自发势力!

  兔子还在比哈奇,你倒在这树林里先砍起烤兔棍了。”上面,在炮手那里,一盏小马灯来回摆动。听到金属的碰击声,有人在驾“上帝的厨娘”。接着,在我们头上,随着弹光一闪,传来了榴弹炮的震耳欲聋的响声。

  进攻!

  我们脚下的比哈奇天真、平静地闪着光,又闪了几秒钟,接着一下子全熄灭了,一片漆黑。从远处勉强可以听到我们的炮弹的爆炸声。

  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炮弹,沿着同一个弹道飞去,接着城里也响起了有点怕人的机枪的快速射击声:嗒——嗒——嗒——嗒!

  机枪发出的火热的子弹,划玻夜空,相互交叉,变得越来越多。子弹是不长眼睛的,带来死亡。机枪就像“胜家牌”缝纫机一样发出哒哒的声音,不时在黑暗中闪亮的子弹划出一道明亮的弧线,并且很快就熄灭了,好像一个短命的刍星在已被惊醒的比哈奇上空坠落。

  在乌纳河右岸,从普雷科乌涅,从离我们最近的阵地上传来不大清楚的喧嚣声:时而声音大作,时而又平息下来,过后又猛然响起,像水流撞击着看不见的障碍物发出的音响。

  “注意听:那是克拉伊纳第二旅,他们在同科扎尔人和格尔梅奇人竞赛。那是科·希普卡和久林·普雷多那维奇!”——罗察兴奋地向我解释,举着酒瓶向他们俩致意,接着他带点批评的味道好心肠他说:“嘿,他们呀,之上帝下的雨也会喝掉,但却不会掉一滴眼泪!”喧嚣声,叫喊声越来越响。克拉伊纳人不能不叫喊。

  “两座荒山的人——格尔梅奇人和科扎拉人在进攻!”——斯肯德尔大声嚷着。要是你不认识他,我觉得你也会猜出正是他是《斯托扬卡》和《克奈若波列的母亲》的作者。

  他头发蓬乱,身材高大,躺在一块大石头上,而心思早就在下面,在他自己的那些叫喊着的斯尔詹和姆尔詹中间了。

  而我的眼前清楚地闪现出我童年时代带点田园诗味的普雷科乌涅,那时我每天清晨,几乎是跑着从普罗斯韦特学生宿舍走过桥,走过老塔楼,到中学上学。

  现在,克拉伊纳人沿着同一条路线在前进……①在乌纳河右岸的广阔战场上,巴尼亚人的三个营的战士“全都光着脚,且衣衫褴搂”;克拉伊纳第二旅的三个营,像潮水般涌向乌斯塔沙的阵地。

  ①引自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的《战争年代的铁托》,达洲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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