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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曰──
士不偏不黨,柔而堅,虛而實。其狀(月良)然不儇,若失其一。傲小物而志屬於大,似無勇而未可恐狼,執固橫敢而不可辱害,臨患涉難而處義不越,南面稱寡而不以侈大,今日君民而欲服海外,節物甚高而細利弗賴,耳目遺俗而可與定世,富貴弗就而貧賤弗朅,德行尊理而羞用巧衛,寬裕不訾而中心甚厲,難動以物而必不妄折。此國士之容也。
齊有善相狗者,其鄰假以買取鼠之狗,期年乃得之,曰:‘是良狗也。’其鄰畜之數年,而不取鼠,以告相者。相者曰:‘此良狗也。其志在獐麋豕鹿,不在鼠。欲其取鼠也則桎之。’其鄰桎其後足,狗乃取鼠。夫驥驁之氣,鴻鵠之志,有諭乎人心者誠也。人亦然。誠有之則神應乎人矣,言豈足以諭之哉?此謂不言之言也。
客有見田駢者,被服中法,進退中度,趨翔閑雅,辭令遜敏。田駢聽之畢而辭之。客出,田駢送之以目。弟子謂田駢曰:‘客,士歟?’田駢曰:‘殆乎非士也。今者客所弇斂,士所術施也;士所弇斂,客所術施也。客殆乎非士也。’故火燭一隅,則室偏無光;骨節蚤成,空竅哭歷,身必不長;眾無謀方,乞謹視見,多故不良;志必不公,不能立功;好得惡予,國雖大不為王;禍災日至。故君子之容,純乎其若鍾山之玉,桔乎其若陵上之木。淳淳乎慎謹畏化,而不肯自足;乾乾乎取舍不悅,而心甚素樸。
唐尚敵年為史,其故人謂唐尚願之,以謂唐尚。唐尚曰:‘吾非不得為史也,羞而不為也。’其故人不信也。及魏圍邯鄲,唐尚說惠王而解之圍,以與伯陽,其故人乃信其羞為史也。居有間,其故人為其兄請。唐尚曰:‘衛君死,吾將汝兄以代之。’其故人反興再拜而信之。夫可信而不信,不可信而信,此愚者之患也。知人情,不能自遺,以此為君,雖有天下何益?故敗莫大於愚。愚之患,在必自用。自用則戇陋之人從而賀之。有國若此,不若無有。古之與賢,從此生矣。非惡其子孫也,非徼而矜其名也,反其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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