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9年第1期

徐良:英雄也是平常人

作者:凤凰卫视出版中心

我身上了。没撞倒我,给我撞了个趔趄。
  其实那天说来也巧,我是跟这些人不熟,唱歌时,我打了个电话给我的朋友,我说“你们不是喜欢听我唱歌吗,过来,过来,来听”。那电视台的朋友们过完生日走了以后,我给我的朋友打的电话。也就那么巧,就在这时,就发生这个事,这时候推了我一下,我拄着拐杖边上去了,马路边上我拿起电话,就问我的朋友走哪儿了,我的朋友说我们快到了,我说快来快来吧,这有人打我,我说赶紧给我拉走吧。我当时就说这打架了这儿,其实呢就在他们这些人看我拿起电话的时候,他们就住了手,全进了歌舞厅跑了。其实,朋友来接我的时候,就已经平静了。电视台那小伙子,坐在歌舞厅门口气哄哄的。结果我这朋友到了以后呢,说徐良谁打你来的?我说没事没事。就在这时候,坐门口这个小伙子喊了一下,“他们从后门跑了”。我这朋友当时可能连理都没理我,一踩油门他就开车走了,就离开我的视线拐弯了。其实当时前面是个环岛,就直接右转弯走了。就在这时候我也想可能追不上,人走了半天了。我后来知道那几个小伙子也真是命挺苦的,他们从后门出来,那时候北京出租车还不像现在,那时候两点多钟嘛,打不着车,还没走呢,站在马路边。当时具体发生情况我不知道。后来我知道,他们过去了以后,看见马路边上站着七八个小伙子,就问刚才你们谁打人来着?有明白的撒丫子就跑,有喝多的呢,就说“打人怎么着”,他以为这一群来的人还是像这之前电视台那个记者那么(文弱),文化人嘛,都是挨打的。结果就是这个喝酒(多)不太清醒的人,也是挺勇敢的人。当时就倒下了……就这么回事。
  鲁豫:但是那天晚上,你没觉得这事会有什么特别大的后果?
  徐良:对,第二天警车来的。
  由于是军人身份,徐良很快被押回了陕西的部队,等待他的是一年的禁闭生活。徐良知道这一次,他跌到了人生中的最低谷,昔日英雄的光环从此散去。
  鲁豫:在部队叫什么?“关禁闭”,是吧?
  徐良:咳,说什么都行,就是没自由。我当时回去的时候,我记得我在总政拘留所住了八天吧。回到部队的时候,我看我的床怎么在这个材料间里呢,搁在中间,我的床周围搁的架子床,上下铺还搁了个单人铺。汽车修理所的门口,怎么还配警卫啊,戴着红袖标,我觉得一切都奇怪。当时我还没有意识到,这些都冲着我来,而且我当时我说你们这干吗,我平时都是自己住的,我有自己宿舍,怎么突然间把我床摆在中间,而且边上还贴着那么多床,而且睡觉不许关灯,所有的插销都不见了,挂得很高的一个瓦数很低的灯泡,没有电视。当天晚上下车很晚了,我就睡觉了。第二天早上醒了。我好长时间没回部队去了,我也想出来跟这个打打招呼,跟那个打打招呼,结果我刚刚一出拘留所,那个戴袖标的,“哎,您不能出去”。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些戴红袖标的,两个小时一换岗的这些人,都是为了看我。
  鲁豫:但说你的眼睛这一年弄坏了,为什么呢?
  徐良:因为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我犯的什么罪,我觉得我挺无辜的。当时我就觉得,举个例子,假如说我有事突然打电话,我说让司机来接我,然后司机过来接我的时候,在路上把人撞死了,我是不是应该负责任。我当时假想这么一个,我就在法律书上,包括《刑法》,还有杀人什么这些乱七八糟的书上找我到底犯什么罪了。那你想,那么大一个屋子,那么高的一个灯泡,每天抱这些书读,就把眼睛看坏了。
  鲁豫:以前视力特别不好,是吗?
  徐良:我本来今天跟那导演说,我就说能不能让我戴(眼镜),我眼睛挺怕光的。有时候我跟你聊天,会皱眉头,并不是我发愁,就这光我觉得害怕。
  鲁豫:那一年你关禁闭,没想不开吧,生活一下从天上到地下?
  徐良:后来呢,我那几个战友,就是打过仗的战友,悄悄地跑过来,跟我说了句话。说的什么呢,说“今天我们对你这种敬佩,远远超过于你1986年你锯掉那条腿的时候。你锯掉腿的时候呢,我们都很(佩服)你那种乐观精神啊,我们大家都挺钦佩你的。但是今天你还这么乐观地生活”,他们挺钦佩。
  鲁豫:你一直很乐观。
  徐良:是,我每天组织关押我的战士打牌、下棋。反正只要我别出事,干什么都行。
  
  我的第二次婚姻来了
  
  鲁豫:那一年心态保持得很好,但是他在那一年里面,作出一个决定就是要离开自己的太太。
  徐良:她早就要跟我离,她有时候气急了,要离婚。我那时候特冷静,我说别离,我说我徐良并没想再组织个家庭,遗弃你和孩子,我说我就是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我还是想把名分给你,我说将来你有什么事,我还是出面帮助你,我说我不想再组成一个家庭。就在这时候,1998年我给她打电话了,我说你过来吧,把婚离了。我说现在这名分不但帮不了你和孩子,说不定还给你和孩子造成一些伤害。
  鲁豫:两人见面特冷静吗?
  陈燕:当时挺冷静。那个结婚证是红的,离婚证是绿的,我还记得(办手续)出来以后,我说行了,咱俩都可以出国了,一人一个绿卡。这个结婚、离婚,确实是个大事,谁愿意离婚啊?谁也不愿意,但是事情发生了,就特别自然。实际上也没觉得离开,回到北京还在一起。也许是因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再有就是(他)一条腿嘛,我好像觉得我就有这个责任,责任感我始终没有变过。
  鲁豫:挺伟大。后来结论下来了,证明你是清白的,一点事儿都没有,是到什么时候了?
  徐良:1998年年底了。
  鲁豫:那时候有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吗?
  徐良:没有,那个时候好像感觉自己没着落似的,我都不知道我该上哪儿去了,可能也就是下一步,就出现了我第二次婚姻了。
  鲁豫:当时徐良从禁闭室被放出来以后呢,还回到部队里面去工作。但是部队考虑他的情况说你可以自己休养。他在2001年又再回到北京,有了现在的家庭。
  2001年徐良回到北京,自己租了一套房子居住,每日深居简出,低调行事。
  徐良:实际上我感觉这个城市既熟悉又陌生。熟悉呢是因为这个城市整体的、外表的东西,比如每个大街,每条小巷,每个建筑对于我徐良来说,都特熟悉;陌生呢,是因为我感觉这城市的人的眼睛那么的生疏,所以说当时回来以后,我状态就很低调的了,不太愿意见人。
  平日徐良尽量少地和往日的朋友们联系,出门的时候,他也害怕被别人认出来。对于英雄,对于罪犯,他都不愿承认。
  鲁豫:现在上街有人能认出你吗?
  徐良:岁数大的(能)。30岁以上的吧。
  鲁豫:如果认出来你,你会承认你是徐良吗?
  徐良:我不承认。
  鲁豫:那你通常怎么说呢?
  徐良:他们首先问我这腿怎么掉的,我时常回答是车撞的。他们说你,哎哟你长得真有点……像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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