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8年第4期
古美山迷案
作者:张文钧 杨晓峰
听她妈说这些,就只当是疯话,也不再计较。
第二天,莫绍奎从矿上回来了,正好罗元珍又在楼上睡觉,莫玉竹就趁这个机会问莫绍奎。
莫玉竹说:“爹,我听说七叔是为害死庆松他爹的事被拘留的,你真不知道?”
莫绍奎幸灾乐祸地说:“可能是吧,你七叔这个人是死心眼,我估计也可能是他干的,要不公安局不抓别人,干吗抓他?”
莫玉竹问:“爹,七叔这样做为什么呢?反正我不相信。”
莫绍奎说:“为什么?还不就是为了娶卢家秀为妻。他俩年轻时就相好,后来卢家秀嫁给蒙厚山了,他心里不服气,就把人家害死了……玉竹,这事可别让你妈知道,她知道了准要犯病的。”
莫玉竹说:“我没让妈知道。爹,就算七叔真犯了法,你也得帮帮他。”
莫绍奎说:“我能帮什么?谁叫他死心眼连三亲六戚都不认。前一阵我给人家合资办冶炼厂,让他帮忙弄块地都不给办。”
莫玉竹说:“七叔说那块地是村里办采砂场的,他也没权给你。”
莫绍奎挥挥手,说:“不说了。玉竹,我下午要到县里去,你给我收拾几件衣服,说不定要好几天才回来。”
原来莫绍奎向县农业银行借贷的八十万元贷款,报到市中心支行后,终于顺利批下来了。他今天专程去县里把贷款拿到手,顺便去省城与李天高和金丽丽见面,然后一行三人携款去长沙买设备。
莫绍奎还算精明,就算与李天高这些大款合伙做生意,他也不会掉以轻心。所以他准备到县农行办个自带信汇与他们一起去,到厂家签了合同再付款,这样就能保证万无一失了。
虽然巧珠宣布不再管采砂场的事了,但她这一阵并没闲着。她知道莫绍明被拘留的事肯定有人在从中捣鬼,所以很想弄清楚真相。只有顺藤摸瓜,才能想方设法为绍明洗清冤屈。
这一天乡里通知妇女主任去开会。巧珠开完会正准备回家,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叫她的名字,回头一看,原来是她初中时的一个女同学田彩云。田彩云高中毕业考上省林业学校,毕业后分到县林业局工作,今天是下乡来检查退耕还林情况的。她告诉巧珠她已经结婚五年了,丈夫在县政法委工作。巧珠一听,不由得一阵窃喜,心想,总算找到一个在政法部门工作的熟人了。但她当时并未表露出来,过了两天,就到县里去找田彩云了。
县城不大,巧珠根据田彩云上次给的地址,很顺利就摸到她家。这天又恰好是周末,田彩云与她丈夫刘明都在。巧珠把来意说明了,说得很婉转,只说莫绍明是古美村的村长,最近也不知为什么事就凭白无故被县里公安局刑事拘留了。
刘明听完巧珠反映的情况,也不急于表态,就说这件事我帮你去问问,公安要抓人,一定要有证据,没有凭白无故就把人抓了的道理。刘明还让巧珠把莫绍明的姓名、所在的地方、被拘留的时间都写下来,还记了村委会的电话号码,说是问明了情况会很快与她联系。
过了两天,巧珠就接到田彩云打来的电话。电话里说,事情已经帮她问过了,巧珠要是不忙,就到县里来一趟,刘明可以当面把事情告诉她。
第二天清早,巧珠就坐公共汽车赶到县城。
刘明说,莫绍明被拘留,是为一桩六年前的旧案。死者的儿子蒙庆松状告莫绍明,说他假意请他父亲蒙厚山去喝酒,到了半夜借故送他父亲回家,然后把他父亲从独木桥上推下河淹死。这种推理没有证据,一般是不能立案的。但是最近有个叫莫绍奎的人出来作证,说看见死者蒙厚山死前在莫绍明家喝酒,所以莫绍明是唯一重要的嫌疑犯,公安局就把他拘留审查。
刘明所说的,正是巧珠要急于知道的。不过她万万没有想到,所谓的证人会是莫绍奎,为了那片山地,他竟然赤膊上阵了。
巧珠听刘明说完,问道:“刘书记,就算莫绍奎证明蒙厚山落河死之前在莫绍明家喝酒,也不能肯定就是莫绍明把蒙厚山害死的。”
刘明说:“我当时看了案卷,也觉得这个案办得有点草率。不过公安办案有他们的程序,我们也不便干预。就算把人抓了,检察院还要看证据是否确凿,够不够提起公诉,最后还要法院根据法律来审判。”
巧珠说:“莫绍明是村长,我们村委会的人想去看看,再说,办采砂场的工作他也没移交,还有好多事要问他哩。刘书记,能不能请你给公安说说,让我们到拘留所去看看。”
刘明说:“这个没问题,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你什么时候去?”
巧珠说:“我上街买点东西,现在就去。”
巧珠从政法委办公室出来,上街买了些水果糕点,就直接去看守所。约莫等了十来分钟,就见两个狱警带着莫绍明走进门来。
莫绍明被拘留也就十来天,但看上去却瘦多了,满嘴的胡子茬茬,脸色比原来苍白了些。巧珠一见,心里一阵酸楚,两滴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
莫绍明看见巧珠,忙问采砂场的事咋办了。
巧珠说:“我不管了,村委会说有二十几户集资户要退钱,我都退给他们了。绍明哥,我们当初要把采砂场的那块地让给莫绍奎,你也不会来坐牢了。你晓得你是咋个进来的吗?”
莫绍明说:“我晓得。被抓进来的那一天我就晓得是为那块地引起的。不过,巧珠你放心,我是清白的,我也相信法律是公正的。为一块地就要设法诬陷我害死蒙厚山,他莫绍奎也做得太绝了”
巧珠说:“我还怕你心里不明白。”
莫绍明说:“巧珠,我明白,而且我还越来越明白了。在牢里坐了十来天,不知为什么,我心里老在想一件事。你今天来得正好,我就想把这件事告诉你,我们古美村,只有你能帮我了。”.
巧珠问:“你说的是哪样事?”
莫绍明说:“六年前蒙厚山才死了没几天,莫绍奎那一阵最关心他们家,后来就主动找老支书,说是可怜蒙厚山死后,上有老,下有小,家秀又是个妇女干不了重活,心里很同情他们一家。于是就让老支书当证人,写了换地契约,把他家坝上两亩水田换蒙厚山家古美山后坡那片地。你说怪不怪,换了地没多久,莫绍奎就说他在地里发现锑矿,请地质队一勘测,就果真开出矿来了。”
巧珠说:“那时村里人都说,是莫绍奎好心有好报。”
莫绍明说:“当初我也是这样想,可现在想起来老觉得不对头。村上比蒙家困难的多了,也没见莫绍奎同情帮助过他们。就算想帮助蒙家,用别的方法也可以,干吗偏偏要换那块地哩?巧珠,还有一件更怪的事……”
巧珠问:“那你说来听。”
莫绍明说:“你晓得我四嫂的病吧?”
巧珠说:“晓得,是疯了。”
莫绍明说:“你说怪不怪,我现在想起来,就在蒙厚山死了没多久,四嫂就病了,反反复复,一会像好人,一会像疯子。巧珠你说,我四嫂干吗在蒙厚山死了没几天就得这种病呢?”
巧珠似乎明白了,说:“绍明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莫绍奎开矿的事,还有他老婆发疯的事都和蒙厚山的死有关?”
莫绍明点点头:“平时成天忙,也没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