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8年第1期

血溅花瓶泪

作者:刘杰臣




  这时,一个穿白大褂的老头从驾驶室那头走了过来。在车里绑了几天,张茜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个神秘老头,这老头看起来不是中国人,张茜估计他就是主刀的。那四个女孩见到这个老头,顿时哆嗦成了一团,眼睛里充满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惧。
  老头在张茜身旁蹲下,掏出一把寒光四射的手术刀,一边狞笑一边在张茜脸庞上刮着,接着他用蹩脚的汉语说:“你好,美女警官,上次在3001室,你的衣服就是被我一件件剥去的!不错,身材很不错,可惜我对女人不感兴趣,只喜欢玩刀。我记得在你们中国古代的酷刑中,有一种叫‘凌迟’的,就是用刀慢慢剔割犯人的肢体,然后再切断犯人的咽喉。呵呵,这听起来还比较刺激,可相比我而言就逊色多了。”
  张茜知道这是一个变态的家伙,偏着头根本不理他。老头掰过张茜的脑袋,嘻笑道:“来我们这里的,都有个规矩,那就是先来的先动手术,后来的后动手术,但后来的必须要亲眼目睹我一刀刀肢解比她先来的那个人。你看,那边有四个女孩,你说说,你想看哪个我就先解剖哪个。虽然现在车有点摇晃,但丝毫不会影响我的技术,我在缅甸可是当过35年的主刀解剖师呀!”
  老头说完,拿着刀向那四个女孩走去,四个女孩都快吓瘫了,战栗着身子慢慢向车尾挪动,地上湿了好大一片。张茜一个翻滚,挡在了老头和四个女孩之间。
  老头一愣,接着哈哈狂笑起来,“不愧是个警察,有勇气!不过现在我还舍不得动你们,等到了缅甸,你们一个都跑不了!”说完,老头又钻进了驾驶室。
  张茜挪过去,和四个女孩坐在了一起,清晰地听着她们那充满恐惧的喘息声,张茜知道她们被吓坏了。张茜告诉她们,自己是个刑警,一定会救她们出去的。张茜一直说了好几十分钟,四个女孩才渐渐恢复了平静。
  没过多久,“吱”的一声,车突然停了。走过来几个打手,给张茜她们蒙上了黑色面罩,接着她们就被带下了车。七拐八弯大约走了半个小时,她们被推进了一个屋子里。
  不大一会儿,屋外就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喝酒声,等屋外那帮人吃罢了,才有人进来解开她们的黑面罩,并取出了堵在四个女孩口中的布团。张茜透过窗户往外看了看,只见青山蔽日,绿荫葱葱,仿佛进入了无人的深山老林。
  这时,老大带着几个打手走了进来,他们手里还带着食物。老大示意打手把食物搁在几个女孩的脚下,然后对张茜说:“你现在一定很想知道这是在哪里,对吧?告诉你,这里是云南的中缅边境,环境很优美啊,是片方圆几百里的原始森林,也是毒贩子的必经之地。听着,你们要好好吃饭,一路上也要好好欣赏这大好河山,因为再过几天,等我们向前翻越百十来里,就进入缅甸了,到那时你们可就吃不上这么好的山珍野味了,我们为你们准备专门的葡萄糖和维生素!”说完,这帮人狂笑着走出了屋子。
  张茜心里很清楚,现在不管是受皮肉之苦还是精神摧残,她都必须忍着,只有这样才能保持体力来寻机自救。张茜毫不犹豫地将头趴在碗里狼吞虎咽起来,她吃了几口,却发现另外四个女孩竟然一动不动,她这才知道这四个女孩被长麻绳背靠背绑在了一起,根本弯不下腰。
  张茜思索一番,用嘴叼起一只碗,送到四个女孩的嘴边让她们一点点地吃。看着张茜的举动,四个女孩一下子感动了,她们发誓一定要振作起来,勇敢地面对现实,活着逃出魔掌。
  就这样,张茜一碗碗地喂她们,四个女孩一共吃了近两个小时才吃饱,张茜这才重新趴回地上自己吃起来。吃着吃着,张茜忍不住流下了泪,因为刚才自己叼碗的样子,让她想起了小菲嘴翻字典和含木棍敲键盘的情景。
  
  这天一大早,张茜刚睁开眼睛,就见门口的两个打手正骂骂咧咧,烟头丢了一地。张茜仔细一听,原来是缅甸那边接头的人出了点意外,没法让这边的人安全偷渡过去,所以缅甸那边让这边的队伍再在深山老林里多呆几天,等候消息。
  张茜在心里笑了,她清楚,只要还在中国境内,她们获救的可能性就越大,一旦被带到缅甸,就是神仙也无力回天了。
  张茜向门口两个打手讪笑道:“我劝你们还是跟我回去自首吧,你们是跑不了的。”
  其中一个打手一听就恼了,他正嫌气没处撒,见张茜这样说,两步就跨了过来,啪地将烟头砸在张茜身上,抽手就掴了张茜两嘴巴,张茜的嘴角顿时冒出血来。
  张茜见自己的衣服被打手扔下的烟头烧了个黑洞,还冒着烟呢!她眼睛一亮,心里有了个注意。她突然趴在地上翻滚起来,边打滚边痛苦地呻吟:“妈呀,痛死我了,我的胃病又犯了!”
  滚着滚着就滚到了门边,两个打手见张茜在地上像驴打滚一样,一个个笑得前俯后仰,像是在看猴把戏。张茜滚到门边就不滚了,靠在旮旯里小声呻吟。同时,她将背后反捆着的手慢慢向墙角一只燃着的烟头靠去。她想用烟头烧断手腕上的麻绳。
  可是后面没长眼睛,手被反绑着也不灵活,只能凭感觉一点点地接近。不幸的是,第一次烟头就烧到了张茜的手上,疼得张茜呲牙咧嘴。她咬紧牙关,一次次地调整位置,结果三次都烧在了手上。等第四次碰上去,烟头已经熄灭了。
  于是一连几天,张茜的“胃病”都会不失时机地发几回。她每天就靠这种方法用烟头一点点地烧,一直烧了近百根烟头,捆双手的麻绳才被烧断。而这时,张茜的手早已是千疮百孔,有的地方还被重复烧伤了好几次。四个女孩看着张茜疼得额头上细汗涔涔,牙齿咬得格格作响,还以为真是胃病犯了,其实她们哪里知道,这都是被烟头烧的疼啊。
  弄开麻绳后,张茜并没有挣脱,而是用自己的方式又把双手像原来的样子绑了起来,手指只要轻轻一勾,绳子就可以轻易解开。还好,没人发现她的异常举动。
  三天后,通过几个打手的议论,张茜得知中缅边境的阻隔已经完全铲平,队伍即将出发。这帮犯罪分子高兴了,到了晚上,他们一个个得意忘形,喝得酩酊大醉,闹到凌晨才稀里糊涂地睡去。随即,响起了和稀泥一般的呼噜声。
  张茜和四个女孩就在这样的环境中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不知过了多久,张茜突然捂着肚子在地上打起滚来,同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四个女孩被惊醒,她们知道张茜的胃病又犯了,一个个手足无措。
  张茜越嚎越激烈,还碰倒了凳子和桌子,屋里被搞得噼里啪啦响。就这样鬼哭狼嚎般吵了十多分钟,张茜见外面没什么动静,立马停止了嚎叫。张茜在心里已经有了八九分把握:要是在平时像今天这样吵闹,一定会搞得那帮人睡不着觉,他们会毫不客气地冲进来抽张茜嘴巴。但是今天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说明他们真的是喝成了一摊烂泥。
  张茜迅速挣开双手,然后跑过去解四个女孩身上的绳子。她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不明白张茜怎么突然就自己松绑了。张茜来不及解释,急切地说:“趁他们醉酒未醒,你们四个快逃,这山林里应该散落着一些居民,只要找到他们,你们就有救了,出山后你们立即报警。”张茜一边说一边掏出自己的警官证交给她们,“带上它,最好能联系上当地的部队,让他们支援!”
  张茜把四个女孩推到门口,自己却止步了。这四个女孩惊奇地望着张茜:“你不跟我们一起走?”
  张茜微微一笑,“我是个警察,如果我的目标仅仅是营救你们,那我就太不称职了,我要彻底端掉他们的老巢,以免他们日后继续祸害社会!”接着张茜又鼓励道,“你们一定要走出这片山林,哪怕再困难,但也要记住,千万不能放弃!你们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人,还有什么可惧怕的!”
  四个女孩咬咬牙,流着泪向后山逃去,渐渐消失在朦朦胧胧的山林之中。
  翌日,快到中午时,那帮人才一个个醒来。他们发现四个女孩不见了踪影,同时又看见张茜正从容地坐在椅子上,一下子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冲过来两个打手,对着张茜就是拳打脚踢。张茜并不躲避,嘴巴鼻子被打出了血也依然微笑着。这种笑,使得那两个打手心里直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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