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5年第12期

朝天一剑

作者:南宫吹雪




  白衣剑客斜眼看了他一眼,回过头看看木依林,眼中露出温情,说:“木小姐,你好好休息,让我打发了这个据说是武当的后起之秀。”又看看手中的剑,仰头向天,不屑一顾地说:“你出招吧!”神态倨傲,竟是不把这个中原武林的俊杰看在眼中。
  纵是黑白子修养再好,也被他这种神情激怒,手中长剑一撩,一招三式,武当太极剑法中的仙客指路分刺白衣剑客脸上承泣、下关、素口三穴。众人不禁一声惊叹,不愧是武当的弟子,在盛怒之下,这一剑平淡的招式却是形意俱到。但看一朵剑花笼罩了白衣剑客的面门。白衣剑客躲无可躲,往后去,必要碰到虚弱的木依林。在众人即将喝彩时,却见白衣剑客身形一晃,手中剑匪夷所思,竟是后发先到,剑尖已经到了黑白子上廉穴。
  就在这千钧一发当中,好个黑白子,突然一个转身,身同剑转,舞起一朵剑花,一个转身,剑为刀劈,向白衣剑客百汇穴砍下。这一式剑法竟不是武当剑法,看得众人惊讶非常。白衣剑客也是一愣,昆仑剑法毕竟了得,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原本站直的身子竟然轻飘飘向外移了三尺,巧巧地避开黑白子一剑。
  这样你来我往,武林中最出色的两位后起之秀,在间不容发间斗了数十回合。正在酣斗之中,白衣剑客却听见木依林一声轻轻的叹息:“这样打下去,到什么时候才是个了结?”
  白衣剑客听到这一声叹息,心中一凛。一个黑白子自己就要斗上百招而不赢,今天的局面如何收场?而自己身负重任又如何能顺利完成?想到这儿,突然加快手中长剑,但见一片银光骤然飞起,如昆仑雪从天而降被飓风鼓起,上下左右竟是没有一点缝隙。黑白子感觉到剑气的压力,全神贯注地见招拆招。这时候,白衣剑客手向怀中一掏,迎风一抖。黑白子唯见一朵蓝色光影飘向自己,一股若有若无的淡香到了鼻尖,瞬间人事不知,跌倒在地。
  场上情况瞬间突发变化,群豪惊呼一声,见倒下的是黑白子,不禁哀叹一声。
  白衣剑客再也不看黑白子,手提长剑朗声说道:“还有谁不服?”群豪竟是无声,想黑白子何等了得,都不是他的对手,谁敢再寻他滋事?枯木剑法虽是人人想要,美女也就在眼前,但是和性命比起来,这些江湖人更知道明哲保身。有数十人已经悄悄开溜。
  就在这时候,看似无力的木依林却站起身来。大声说道:“群豪留步,我要宣布一件事。大家都知道家父不幸被奸人所害,各位到此,一是为木家枯木剑法,一是为小女。怎奈小女已经心有所属。”
  大家听到这儿,都静了下来,连那些刚才开溜的人,也停下脚步。
  “眼前的这位少侠曾几次救了小女,小女感激,决定择日嫁给这位少侠。”木依林说到这里,含情脉脉地看着眼前的白衣剑客。又小声说道:“你还没有对我说你的名字呢?”
  白衣剑客乍听这样的好消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到木依林问自己的名字,忙答道:“秦越。”
  “哦。”木依林脸上挂着温情。
  
  剑光照空天自碧
  
  白衣剑客在万众瞩目中击败武当第一高手黑白子,又得到武林第一美女当面许亲,甚是意气风发。
  转眼七七四十九天过去,木依林守完父亲的丧期,到了说定的婚期。
  这一天,木依林盛装打扮,比往日更加娇艳动人,秦越看到如此美丽的女人,也是不禁心中狂喜。是夜,红烛高照,在春意融融中,一对新人拜了天地,进了洞房。木依林倒上两杯酒,温情地举起杯,柔声说道:“相公,喝了这杯酒,你我就是夫妻了,以后你要多照顾我了。”
  木依林从怀中取出那本唐诗,对秦越说道:“相公,你已是我的丈夫,木家不传心法应该告诉你!”
  秦越颠声道:“你……你是什么意思?”
  “相公,你与黑白子的最后几招,使的是枯木剑法,只是因得不到不传心法,故而不能制胜!”
  “你懂得枯木剑法?”
  “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你师门藏有火精剑,只是由于没有不传心法,而不能称霸天下。”
  “我们既然已是夫妻名份,我也不再瞒你,那都是上辈人的恩怨,我们不必承担任何良心谴责。”
  “相公,你说得真好。那不传心法就是鬼才李贺的一句诗!”
  秦越急不可耐,从木依林手中夺下唐诗,见木依林纤纤玉手指了指一行字:剑光照空天自碧。
  “哦,这就是不传心法?”
  “相公,亏你还是人中俊杰、武林奇才,这句诗岂不就是枯木剑法九九八十一招的最后一招吗?”
  秦越师门窃取火精剑和枯木剑谱之后,每每练到第八十招后,全身如火焚烧,有走火入魔之兆。经木依林点破,秦越兴奋得提着火精剑跳出窗外,借着皎洁的月光,在木家后花园演练起来,练到最后一招,木依林叫道:“相公,朝天一剑!”
  秦越将火精剑朝天一指,神兵利器聚万钧之力脱手而出,如神龙出海,秦越身前一棵千年古松訇然齐根倒地,花园草木皆燃成灰烬。这一招朝天一剑,正是门户大开,以身示敌,为练武之人大忌,万万料不到正是这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朝天一剑,才展示了神器的剑人合一的威力。
  秦越已经飘飘欲仙,他成功了!他将成为武林的统治者。
  再看木依林,她一声冷笑道:“秦越,你这个丧心病狂的东西,我终于可以报我的杀父之仇了。”
  秦越乍听,心中一凛,习惯性的去抓长剑,手中却是毫无力气。他大惊失色道:“你?你对我下毒了?”
  “呵呵,你喝了我用你的罂粟花浸泡的酒,罂粟花本是极寒的花,毒物已经入你内脏,我又在酒中下了丹顶红加上南蛮瘴毒,任你千般厉害,也是必死无疑。”
  “你、你好歹毒!”秦越慢慢倒下。
  “我歹毒?你昆仑剑派偷了我木家火精剑、枯木剑谱不算,又设计陷害我的父亲,把他引诱到断魂崖,却不杀死他,折磨他,逼他交出木家不传心法。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你们好狠啊!”
  秦越一声长叹,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识破我的计划,我做得天衣无缝啊!”
  “你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数十年前,我木家就开始暗中查询,已知道木家二宝落到了你们手里。只是因为时机未到,不能对你们下手。你一路安排手下设计陷害我,施放罂粟花迷我心神,妄想从我父女口中套出不传心法,却不知我对唐家施毒防毒手段早有研究,我在亡父身旁见到第四朵罂粟迷魂花时,我完全知道了真凶的面目。”
  秦越已经无力反驳,只是用最后一点力气说:“其实,我是真心爱你……”
  木依林看着他,眼中悲哀无限。她抓起那柄江湖人人向往的火精剑,狠劲刺向自己的胸口,在鲜血喷涌而出的时候,喃喃说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身体缓缓向地上的秦越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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