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4年第4期
美国总统暗杀蒋介石之谜
作者:张治凡
蒋介石从沙发上站起来,用拐杖敲着地面道:“几个鬼子,占几分土地,就是亡国吗?希特勒打到莫斯科,苏联也没有亡国。共党分子抢我土地,要我政权,这才是亡国,懂吗?”
蒋介石踱了两圈又道:“区区小日本成不了气候,小小枣儿镇,谅他也是吞不下去的。”
“委座,德邻告急,枣儿镇正面临失守。”
蒋介石摸了摸光亮的脑门:“健生呀,打仗你行,分析问题你不成。枣儿镇是块肥肉,是战略要塞,就是鬼子啃下去了,共党肯罢休吗?”
“让共党占领,还不是前门驱虎,后门进狼?到头来吃亏的还是我们。”白崇禧道。
蒋介石摇摇头道:“健生呀,你对欲擒故纵只懂个概念,它的真正含义很深。如果枣儿镇一旦落到日寇手中,共党会不惜一切代价夺回来,等到他们两败俱伤,我们再来个半路杀出程咬金,可不费吹灰之力,一举拿下枣儿镇。这才是欲擒故纵的真正精髓。”
“哈罗。”宋美龄此时满面春风走进来,问道,“健生,你们又在争论什么?”
“夫人,健生在聆听委座教诲。”
宋美龄笑道:“白将军文韬武略,名震中外,党国有你,乃是大幸。”
宋美龄是个才貌双全的绝代佳人,善于辞令,是蒋介石的得力贤内助。所以,蒋介石对她总是言听计从,心存敬畏。今天早晨,她获得一个重要情报,就是史迪芬已到昆明盟军司令部。她要偕同蒋介石前去会见史迪芬,阐述当前战情。
刚才的电话,就是宋美龄打给史迪芬将军的,说要前来拜访,想托他出面向美国总统求助一批军事贷款以武装部队,对抗共党,殊不知他们正好掉进史迪芬的陷阱里。
此时,盟军司令部里。史迪芬和多恩精神大振,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感到天赐良机,蒋介石送上门,必死无疑。
深夜,万籁俱寂,天空上白云缓缓流动,月亮时儿露出,时儿躲藏,大地忽明忽暗。
史迪芬和多恩不停地抽着烟,时过三更,他们终于如愿以偿,订出一个万无一失的“鸿门宴”。决定在欢迎蒋介石的宴会上,由史迪芬致祝酒词,多恩趁机将MA药丸放入酒中,让老蒋一饮而尽,三天后死于心肌梗塞。
策划完毕,天已蒙蒙亮。史迪芬马上拟好一份电码,飞告白宫,请示总统,只等令下,大功即成。
现在万事俱备,只等蒋介石来临。此时,史迪芬喝完一杯威士忌红酒,走到窗口,推开窗户,望着西沉冷月。
突然,天边闪过一道弧光,一颗流星拖着闪光的长长尾巴,在天边消逝。
这时,史迪芬触景生情,想不到一个泱泱大国的总统,从黄埔军校出道以来,就一直追随美国,结成亲密盟友,一生威风凛凛,天马行空。殊不知却在阴沟里翻船,摔倒在忠实盟友美国人脚下。这时,史迪芬仰天长叹一声:“人生真是命运莫测。谁会预料蒋介石的生命就像刚才消逝的流星一样,瞬间即会划上一个不明不白的句号。可悲!可叹!”
史迪芬曾和蒋介石共事多年,交往甚深,谁能料到如今他却要死于自己手中。
东方渐渐发白,星星暗淡失色。
这时,蒋介石也是通宵不眠,思绪老是跑马,他几次强制自己入睡,但一合拢双目,就见两个黑衣杀手,拿着袖珍手枪向他走来,不等他回过神来,两声枪响,穿透了他的脸膛。血溅出一尺多高,蒋介石拼命挣扎着叫喊,却喊不出声来,眼睁睁看着两个杀手走过来,拎着他干瘪的手脚,丢进了枯井。蒋介石吓得大汗淋漓,睁眼一看,原来是恶梦一场。
次日清晨,蒋介石仍然心有余悸,闷闷不乐,昨晚的梦像毒蛇一样,老是在他脑海中回旋……
第四章 死亡途中 险情迭出
蒋介石一生十分谨慎,生活很有规律。
他平生不喝酒,不抽烟,每天6点起床,空腹一杯白开水,然后在大院散步。
蒋介石的早餐也很简单,一块蛋糕、半碗稀粥即可。7点左右进入办公室,开始批阅公文。中餐略为丰盛,一盘烧鸡、两片金华火腿、一碟素菜、二两白米饭,另加一碗莲子汤。饭后午休40分钟,下午照例办公或出席会议。晚餐是他重要议程,每天雷打不动地同夫人宋美龄在一起,菜单是中西结合,两人边说边谈,共商国家大事。饭后有夫人陪同,拄着拐杖在花园或竹林漫步,偶尔即兴赋诗几句。半小时后,回到寝室,拧开收音机,收听当天新闻或前线战况,9点熄灯就寝。
今天,蒋介石照例先喝完白开水,就隐隐感到心头烦闷,浑身有种焦急不安的情绪。起初,他并不在意,直到早餐过后,焦虑情绪仍在上升,有增无减。联想昨夜恶梦,更是感到阴气袭人,仿佛自己被一张无形的恐怖网笼罩着。
宋美龄知悉,忙请来医生检查。结果表明,血压稳定,心脏良好,呼吸正常,并无病情。蒋介石稍微宽心,硬着头皮照常办公。
这时,秘书长陈诚拿着当天日程表走进来,请蒋介石过目。
这是蒋介石的每天工作议程,都由陈诚列出一表,由蒋亲自过目,方可照办,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如此,雷打不动。
现附表一览:
1月7日委员长工作安排表
时间 事项
7:30 接见阎锡山将军。
8:30 会见英国保守党领导人。
9:00 乘专车出发。
10:00 下峨眉山。
11:00 在途中行驶。
11:50 到达昆明。
12:30 下榻宾馆,午餐,休息。
1:40 去盟军司令部拜访史迪芬将军。
4:30 出席史迪芬欢迎宴会。
6:30 回宾馆休息。
9:00 就寝。
“委座,还有什么吩咐?”陈诚立在一边问候。
蒋介石仰着脑壳,认真思考片刻,严肃地说:“我今天不舒服,不去昆明了。”
“委座,这……”陈诚颇感为难,因为去昆明是宋美龄亲自指定的,要更改,一定要经过蒋夫人同意,陈诚毫无权力,如果动起真格来,就连蒋介石自己也未必作得主。因为宋美龄在蒋介石心目中,她是说一不二的,有着绝对权威性。
“怎么,我连这点权力都没有?”蒋介石心情本来就烦,加上陈诚面露犹豫的神色,更加恼火,不由得板着铁青的脸大声训斥道,“你呀,比共产党还厉害,共党只要我的权,你却连我人身自由都不给,我还是个委员长吗?这样活下去,比平民百姓都不如,有什么意思?简直成了囚犯。”
“委座,我……我……”陈诚吓得舌头打结,忙解释着说,“委座,别误会,我没这个意思,这……”
“别说了,什么这个那个,我就是不去昆明,看你拿我怎样?”
陈诚无法,只得向卫队长使个眼色,其意思是要他去请宋美龄。卫队长很快明白,立即转身走出。
片刻,宋美龄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来。去昆明是她一手操办的,所以今天她打扮得很艳丽,着一身光彩照人的紫红丝绒旗袍,被旗袍紧紧裹住的身子,显得曲线分明,很是迷人。
“怎么啦,又发脾气了?”
蒋介石尴尬地摸摸脑门,一声不吭。
宋美龄柔情地看着蒋介石,道:“时间快到了,去换衣服,下午还要去昆明拜访史迪芬将军呢。”
蒋介石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挥挥干瘦的手道:“不换!不换!”
“怎么又耍小孩脾气了?”
“我不去昆明。”蒋介石硬着头皮说。
“这怎么行?”宋美龄娇嗔地坐在蒋介石身边,“我同史迪芬说好了,你今天要去拜访他。再说美国人最讲信用,你若这次不去,影响多不好呀,今后我们还要靠他们。”
“好了,好了,又是美国佬、美国佬。”蒋介石气吁吁地摊开双手道,“你看看,我现在被共产党逼成这个样子,而他们分文不给,把优良武器尽去武装他们的盟军,太欺人了。”
“上次在开罗,美国好歹也给了我们四千万,解了燃眉之急嘛。”
“哼,四千万,顶个屁用,还不够军队买个饼。”
“这次去昆明,我们好好同史迪芬将军谈谈。”宋美龄扶起蒋介石,“快去换换衣服,别生气,小心伤着身子。”
蒋介石无可奈何地站起来:“好吧,我这次听你的,下不为例。”
宋美龄苦笑一声:“我的一片诚心,也是为了你和党国哦。”
蒋介石颇为感动地望着宋美龄,两眼不由泛起片片泪花:“夫人,你为党国用心良苦,我是知道的,现在落到这种地步,我心烦意乱也是没办法啊。”
宋美龄安慰道:“欲速则不达,慢慢来,形势总会好起来的。”
蒋介石点点头:“夫人,但愿如此!”
蒋介石匆匆会见了阎锡山和英国保守党要人,便偕同夫人宋美龄钻进了小车。
这次出访昆明,极为保密,随从人员也很少,能省的都省了,只带上得力人员。
陈诚很精明,临行前为了保证蒋介石绝对安全,设下了一个声东击西之计。令卫队人员坐上蒋介石的车,让那些卫队人员去充当蒋介石的替死鬼。
时近晌午,艳阳高照。
出访车队在吃力地缓缓爬行,远远望去,像一只只小甲虫,似乎永远爬不出这座大山。
“砰”,突然一声巨响,划破寂寞。
蒋介石大吃一惊,连忙和夫人缩在一起,浑身的肌肉绷得发颤,好似有一种死亡的恐怖攫住了他的全身,他怀疑是遭到共产党的伏击。
此时,卫队长已掏出手枪,纵身跃出小车,拼命瞪大眼睛,四处搜索。
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只有林间小鸟惊得扑扑乱飞。
突然,卫队长发现远处的山凹里,有个黑点在摆动,扣动扳机,枪管喷出烈火,一排子弹打出去。黑影被打成马蜂窝,但仍然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卫队长飞步蹿上去一看,原来是个农夫用来赶鸟的稻草人。
经查,是小车轮胎爆炸了。
蒋介石虚惊一场,从车里钻出来,一不小心头碰在车门上,他摸着脑门,喃喃道:“上帝尽找我开玩笑。”
陈诚吓得措手不及,狠狠扇了司机几个耳光:“怎么搞的?饭桶!连车都不修好。”
蒋介石挥挥手:“算了算了,出师不利,回去回去。”
宋美龄抹去香汗,安慰蒋介石道:“区区小事,何必介意,你统帅三军,戎马一生,何畏这些。”说完,朝司机道:“开车。”
蒋介石眉毛皱成一字形:“夫人,福不双至,祸不单行,还是不去为好。”
宋美龄一脸不悦道:“想当年,陈炯明广州兵变,你大义凛然,出入枪林弹雨,保往孙中山,那时,谁不被你气壮山河的勇气所征服,想不到今天你却变得如此疑神疑鬼。”
蒋介石无言可答,叹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他无力地挥挥手,“走吧。”
车队继续前进,拐进山坡,进入了一条平坦的国道线,他们才轻松下来。
第五章 鸿门宴会 挥泪斩蒋
盟军司令部这座庞大的建筑物高高地矗立在昆明最繁华的地段,它长年与烈日冷月为伴,全身灰迹斑斑,显得古老而苍凉,犹如密云不雨的天空一样阴森而冷峻。
11点左右,蒋介石的出访车队,鱼贯驶入盟军司令部。
史迪芬和多恩西装革履,早在门口恭迎,他们操着流利的中国话道:“委员长先生,一路辛苦了。”
蒋介石满面笑容点点头:“打扰将军了。”说毕,偕同夫人大步走进这个死亡大门。
突然,蒋介石一个闪失,像马失前蹄似地往前一个趔趄,宋美龄连忙将他扶住。
史迪芬忙问:“夫人,委员长怎么啦?”
蒋介石道:“这鬼天气,一到阴天,双腿就酸痛。”
史迪芬道:“是不是那次在华山扭伤的?”
蒋介石点点头。含糊其词地嗯了一声。
“委员长,我叫大夫给你检查一下。”史迪芬说毕,欲要吩咐随从。
宋美龄连声道:“不必,不必。旧病复发,不妨大事。”
下午6点,史迪芬准时为蒋介石举行盛大洗尘宴会,欢迎他们夫妇。
席间,史迪芬代表美国政府致祝酒词,他说:“委员长夫妇这次来临,我们感到由衷地高兴,中美虽离千山万水,但心是相通的,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美国人民永远是中国人民的好朋友……”
台下掌声如雷。
史迪芬举着酒杯走到蒋介石面前:“来,祝你们中国繁荣富强,委员长阁下身体健康!干杯!”
蒋介石歉意地道:“我不会喝酒,请将军谅解。”
“啊,委员长不说,我倒忘了。”史迪芬令人端来一杯开水。
蒋介石举杯道:“谢谢将军热情款待,我就以茶代酒了。”
“OK,OK。”他们一饮而尽。
这是一杯溶有MA药丸的毒茶,也是史迪芬和多恩早已预料到的。
蒋介石饮罢,坐下来默默不语,只是偶尔干咳两声,有时搔搔头皮,应酬几句,敷衍时光。其它一切大事均由夫人宋美龄把关。
宴会气氛十分低沉。
宋美龄是个美国通,一生之中大部分时间呆在美国,对洋人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为了打破这种尴尬场面,她滔滔不绝,既侃抗日战绩,又谈剿共功劳,天涯海角无事不谈。最后,她把话锋一转,大论特论今后中美前程,如何如何发展,如何如何世世代代永远友好下去……
此时,史迪芬不由偷偷望了蒋介石一眼,只见他神态自若,情绪稳定,只是缺少一副平日高傲神态,目光也似乎失去冷峻锋芒。好似心不在焉,神不附体,如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
不久,宴席风卷残云已是尾声。史迪芬把蒋介石送到大门口,紧紧握住他的手说:“委员长,请多多保重。”史迪芬认为,这一刻是生死诀别,从此再也见不到这位忠实的盟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