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11期

孔雀的焰火

作者:钟子芒




  有一天,在这青翠的森林中,不知从什么地方来了一位仙子:这位仙子披着五彩的头发,上半身像人,下半身像孔雀。所以大家叫她“孔雀仙子”。
  孔雀仙子到来的消息,在森林里的孔雀群中传遍了。他们早就听说孔雀仙子的法力无边:展开她的羽屏可以遮掉半个太阳;轻轻地鸣叫一声,就会使听到这声音的狮子、老虎和豹子感动,不想再吃荤……若是说孔雀仙子的本领,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他们——这一大群孔雀,个个都打算拜孔雀仙子为师,希望能从孔雀仙子那儿学到一两件本领。所以他们都成群结队地往孔雀仙子栖息的山头走去。
  孔雀仙子一看见他们,便知道他们的来意,带着聪明的微笑说:“我的孩子们,你们好!你们一定有什么事要求我吧?”
  孔雀们争先恐后地说:“敬爱的孔雀仙子,我们想请你收我们做你的徒弟,如果能学到一两件本领,这就是我们一生的幸福。”
  孔雀仙子望望这一大群孔雀,她微微地皱起了双眉,她说:“我是打算收徒弟的,可我只预备收一个徒弟,你们的模样都差不多,叫我收哪一个做徒弟呢!”
  孔雀们泄了气,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然后齐声说:“收我吧!”
  孔雀仙子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她慢慢地说:“现在不决定谁做我的徒弟,你们都在半夜三点钟来见我吧。可是不要使我再看到你们每一个模样都差不多,那么,我便分不出谁最好、谁最适合做我的徒弟。”
  孔雀们听了,都不知道孔雀仙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个个都垂头丧气地走了。
  其中有一只小孔雀,他也挤在伙伴中,眼睁睁地望着孔雀仙子美丽的风采,心里想:“我是一只平凡的孔雀,还奢望孔雀仙子收我做徒弟吗?”幸亏自己没打算要拜孔雀仙子做师父,于是就毫无牵挂的散起步来。
  这只小孔雀信步走着,不知不觉地已经走出了森林。森林外,太阳毒辣地烤着大地,正是炎热的中午。小孔雀走过一个木棚,棚里有一个老手艺匠和他的孙子在那儿。孙子拉着老手艺匠的衣裳,哭嚷着:“爷爷,我们逃走吧。”
  老手艺匠流着眼泪说:“逃,逃到哪里去呢?四面八方都有皇帝的军队,还是要被他们捉住的。”
  正当这时候,他们看见了棚前的小孔雀,脸上多了一些喜悦。老手艺匠弯着腰,站在小孔雀的面前说:“我是一个手艺匠,残酷的皇帝限定明天交出一个用孔雀羽毛做的车盖。我不愿意去猎捕一只美丽的孔雀,这事情不能交差,明天我就要被皇帝杀头了。请转告你的伙伴,让他们躲起来。”
  小孔雀听完老手艺匠的一席话,他侧着头,望望尾巴上稀疏的几根翎毛,他说:“老爷爷,您不要伤心,虽然我不愿拿我的翎毛去给皇帝做车盖,可是为了救你们,我把这最后的几根翎毛送给您。”
  小孔雀向他们告辞后,就打算回家,可是忽然听到前面的茅房中,有一个小男孩儿在痛苦地呻吟。他用嘴尖戳破了纸窗,把头伸进去,只见床上躺着一个生病的孩子。妈妈陪伴着他。这个小孩儿正喃喃地说:“妈妈,医生说我这个病要睡到过节的时候才能好,过节的时候是不是要放焰火啊?”
  妈妈点着头:“是的,每年过节,我们都可以看到焰火。到那个时候,你的病也就好啦!”
  小男孩儿瞪大眼睛说:“妈妈,我要看像孔雀毛一样散开来的焰火。妈妈,焰火里是不是躲了一只孔雀?”
  这情形,让窗外的孔雀感动了,他想竖起自己的尾巴,让小男孩儿看到美丽的焰火。说不定,他一高兴,病就会好的。可是,他办不到……
  他心里挂念着小男孩儿,一步步地走回家去。到了森林,已经是午夜了。
  森林里的孔雀们,今夜都没有睡觉,他们一个个都别出心裁地打扮着自己:有的邀了成百上千的萤火虫坐在金翠色的尾巴上;有的在青色的毛冠上插上玫瑰和蔷薇;有的向麝鹿借了香唾,涂在自己的身上……总之,每一只孔雀各有与众不同的地方,他们都满怀信心:自己能当孔雀仙子的徒弟。
  午夜三点钟,小孔雀和他们一起去见孔雀仙子。孔雀仙子还是坐在山头上,她含着微笑看着他们说:“我的孩子们,你们打扮得珠光宝气、花枝招展,我还是不知道选哪个做我的徒弟。”最后,她的眼光停留在小孔雀的身上,说:“我看见这一只小孔雀倒真的与众不同,怎么会没有了尾巴上的翎毛呢?”
  小孔雀惶恐地说出了自己的经历,孔雀仙子点点头说:“这才是我要收的徒弟!”
  小孔雀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趁着这个时候,对孔雀仙子说:“师父,我心里正巴望着要仗师父的法力去满足那个生病孩子的愿望,师父,你能答应吗?”
  孔雀仙子点点头:“我的好孩子,你既然做了我的徒弟,我便会传授你一些法术,孔雀仙子对四周的孔雀们一招手,每一只孔雀尾巴上的翎毛都少了一根,这些翎毛在空中飞舞,然后一根根地聚集在一起,成为一把扇子的模样,朝小孔雀的身上飞下来。一刹那,小孔雀的尾巴上又披上了丰满的翎毛,这些翎毛花团锦簇、奇光异彩!
  小孔雀喜悦地欣赏着他那重新获得的翎毛,只听得孔雀仙子对他说道:“好孩子,现在我交给你变焰火的法术。”说着,她把嘴巴凑在小孔雀的耳边,告诉了小孔雀一些关于法术的咒语。小孔雀默默地把这咒语念了三遍,奇迹出现了:他的尾羽变成了一道道五彩的焰火,一闪一闪地发亮。小孔雀辞别了孔雀仙子,急急地飞走了。
  小孔雀披着焰火的羽衣在空中飞舞,他飞到小男孩儿住的茅屋的窗前,这个生病的孩子看到天空飞舞着孔雀毛一样散开的五彩的焰火,而且真的在焰火的光彩中看到一只孔雀在对他微笑,他高兴地从床上跳下来说:“妈妈,过节了!您瞧,孔雀的焰火多漂亮呀!”
  小男孩儿一跳一跳地蹦出门外,他的病完全好了。
  小孔雀在空中欢乐地飞舞着,他飞到哪儿,哪儿便提早过节。
  (本文略有改动)
  
  [童话物语]
  美丽的孔雀仙子拥有超凡的本领,森林里的其他孔雀都想成为她的徒弟。就在他们回家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珠光宝气的时候,一只小孔雀为了帮助别人,将自己所有的翎毛都奉献了出来。在拜师大会上,没有翎毛的小孔雀却成了孔雀仙子的徒弟。这个美丽的童话故事告诉我们,只有一心为别人着想的人,才能打动别人。那些一心只想炫耀自己的孔雀,最后只会受到责罚。真正的“孔雀的焰火”要用火热的心去点燃。
  (丹顶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