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9期
无调之歌
作者：张 默
点点烟火漏下细草的两岸
细草的两岸漏下浮雕的云层
浮雕的云层漏下未被苏醒的大地
未被苏醒的大地漏下一幅未完成的泼墨
一幅未完成的泼墨漏下
急速地漏下
空虚而没有脚的地平线
我是千万遍千万遍唱不尽的阳关
【诗意共赏】
张默，1930年生于安徽，1949年去台湾，是台湾现代派诗歌的领军人物。《无调之歌》以缤纷的意象抒发了离别的愁绪。
诗人的目光从天上的明月开始扫描，“月在树梢”，“点点烟火”在树下，因此有“漏下”的感觉。由“点点烟火”看到小草丛生的河岸，由河的两岸看到“浮雕的云层”。云层之下，是“未被苏醒的大地”，而大地好像一幅未完成的泼墨。大地的尽头，天地相交的“空虚而没有脚的地平线”，那里就是阳关了。阳关，在今甘肃敦煌西南，古代经过阳关进入西域。唐代诗人王维有诗句“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因而阳关常被用来指代送别。“我是千万遍千万遍唱不尽的阳关”，淋漓尽致地表达了诗人惜别的深情。评论者认为，从诗中“一幅未完成的泼墨”“空虚而没有脚的地平线”这些意象，我们会联想到中国尚未统一、台湾孤悬海外的情势。这首诗应是远离故土的诗人思乡之情的宣泄。全诗用顶针的手法组合意象，意象之间用“漏下”勾连，从而形成一个环环相扣的意象长链，造成一种回旋的审美效果。
(林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