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7期

手中的信仰

作者:王晋颖




  总喜欢倚在窗前,痴情地看那个隔着玻璃的,拥有着一成不变的街道、车辆、人群和落寞的世界,这个世界随着沙漏的转换一点点长大,我的躯体也跟着长大,于是,在即将拥抱这个世界时,我学着前人的样子准备好了大堆大堆的勇气,却在进入的前一刻土崩瓦解,因为我看到世界上的很多人和影子相依为命,挣扎着、蹒跚着,但至少有影子的路程是温暖的;还有很多人托着疲惫的梦想前行,但至少有梦想的路程是幸福的;更多的人则是徘徊着,获得着,失去着,始终不曾明了,这段路上追求的是什么?我迷惘地追问时间我究竟应该去追寻什么?得到的却是一连串均匀的脚步,连时间也无法诠释吗?可是,在这懵懂的生命中,究竟什么才值得我去追寻呢?我不相信冥冥中的生命线,不相信手掌的纹路,但我相信手掌的力量。于是,我用尚且柔弱的手掌在时间中寻找我要的答案。
  在时间微薄而脆弱不堪的记忆中,有一种人的手中握着全世界的坚强,他们用生命与死亡作赌,在金戈铁马、刀戟剑尖上,用绝美的圆舞,进行生命最后的狂欢,他们是自由之神的使者还是死神的亲信?将军,他们用不朽的血泪书写着永垂的功绩,汉有李广,后有卫青,再是霍去病,封狼居胥真的是他们永不停息的追求吗?或许,他们只是用最残忍的方式去对待生命,用最坚强的胸怀去容纳手掌,一生只要由坚强探路就可以始终如一地走下去,追求的也就是这份坚强。
  在时间破落而婆娑的记忆中,有一种人的手中握着全世界的妩媚,她们是千年前的风华绝代,却比烟花更寂寞,在笙歌乐舞,穷奢极欲的涅槃中,用倾城倾国的笑靥装点着君王的梦,她们是红颜祸水还是红颜薄命?在那个动荡到颓废的岁月之后,还有谁为之写一首丰姿绰约的诗,夏有妺喜,商有妲己,周有褒姒,她们成了花开的声音,只有在最静谧的角落倾听,她们或各为其主,或身不由己,却成了太阳下火辣辣的罪孽。或许,她们只是用最妩媚的方式去迎接生命,用柔弱的肩膀搭起了生命的轨迹,一生只要怀抱着不变的信念,为着唯一的目标奋不顾身,追求的就是裂帛之音。
  在时间庄重而舒缓的记忆中,有一种人的手中握着全世界的才华,他们是无与伦比的唐诗、宋词和元曲,拥有着比谁都细腻的心,一颗在万丈红尘中摸爬滚打的细腻的心,写出世界上最辉煌的梦,他们是才富五车还是举世无双?在那根纤细的毛笔后面,又缠绕着谁的生死茫茫,唐有李白,宋有李煜,后是曹雪芹,他们站在各自的时代背后琴棋书画,他们的笔是最尖利的长铗,杀人不见血,穿肠却无毒,他们用最敏锐的眼光点评着彼岸的歌声,或许他们只是用最敏感的方式去体味生命,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就连希望都一起带入冢中,一生要的就是惊了天地,泣了神鬼,缅怀着文字的神祇,生命就这么痴痴狂狂,追求的也就是俯仰无愧。
  多事的时间,有关生命不休的讨论,热情或疲惫的众生,用独特的见解讨教它的原始信仰,可是,当心思坚韧如斯时,怕是佛陀的法力也有失灵的时候吧!我虽没有在菩提树下大彻大悟,却也因此有了一丝感触,足够我拥抱这个世界,其实,只要手中握着始终如一的信仰,生命的追求便也不再深奥。
  撑着足够我前行的勇气,我明白生命的追求是手中的信仰,容不得半点马虎,这种信仰是御寒的外衣,冬也披着,夏也披着,穿过寂寞,路过时间,它不仅是坚韧与俯仰无愧,而是佛心修罗救世手,无所不在,有了它,我便可以安心地走下去,虔诚地守着时间,守着生命,守着我的追求,这样,生命也不再艰辛,追求也明了了。
  
  【点评】
  一个高三女孩,花样年华,却有着黛玉的伤感、清照的沉思,她伤感的是“始终不曾明了……我究竟应该去追寻什么”,她沉思的是“用尚且柔弱的手掌在时间中寻找我要的答案”。深!
  一篇千字文章,看似稚嫩,却能洋洋洒洒、信手拈来。它阐释的是“不相信手掌的纹路”,它坚定的是“手掌的力量”。因为“有一种人的手中握着全世界的坚强”“有一种人的手中握着全世界的妩媚”“有一种人的手中握着全世界的才华”。绝!
  一个生命命题,早已陈旧,却能笔中生花、别出心裁。无论是前文的“迷惘”,还是后文的“勇气”,都让人思绪万千、感慨良久。雅!
  虽然此文语言稍嫌拖沓,但一个高中生能有这等水平,已是不易。但愿作者对待文字的信仰“穿过寂寞,路过时间”焕发出成长的光芒!
  (邓春其)
  
  点评人简介
  邓春其,毕业于湖南文理学院(原常德师范学院)中文系。现为湖南省石门县第一中学高中语文教师,教科室干事,九澧文学社指导教师。曾主研“高中生书册阅读”石门一中子课题,该课题结题后获省二等奖;论文《怎样写出人物的个性》获中央教科所论文大赛一等奖;《我的日记》获由中国教师报、《高中生》杂志、中国高中网联合主办的征文二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