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9期

“昆曲义工”白先勇

作者:赵廷利




  那时上海滩头到处都在播放周璇的歌。家家“月圆花好”,户户“凤凰于飞”,小时候听的歌,有些歌词永远也不会忘记:
  上海没有花,大家到龙华,龙华的桃花都回不了家!
  大概是受了周璇这首《龙华的桃花》影响,一直以为龙华盛产桃花,1987年重返上海,游龙华时,特别注意一下,也没有看见什么桃花,周璇时代的桃花早就无影无踪了。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华灯起,车声响,歌舞升平。
  这首周璇最有名的《夜上海》大概也相当真实地反映了战后上海的情调。当时霞飞路上的霓虹灯的确通宵不灭,上海城开不夜。
  其实头一年我住在上海西郊,关在虹桥路上一幢德国式的小洋房里养病,很少到上海市区,第二年搬到法租界毕勋路,开始复学,在徐家汇的南洋模范小学念书,才真正看到上海,但童稚的眼睛像照相机,只要看到,“咔嚓”一下就拍了下来,存档在记忆里。虽然短短的一段时间,脑海里恐怕也印下了千千百百幅“上海印象”,把一个即将结束的旧时代,最后的一抹繁华,匆匆拍摄下来。后来到了台湾上大学后,开始写我的第一篇小说《金大奶奶》,写的就是上海故事,后来到了美国,开始写我小说集《台北人》的头一篇《永远的尹雪艳》,写的又是上海的人与事,而且还把“国际饭店”写了进去。我另外一系列题名为《纽约客》的小说,开头的一篇《谪仙记》也是写一群上海小姐到美国留学的点点滴滴,这篇小说由导演谢晋改拍成电影《最后的贵族》,开始有个镜头拍的便是上海的外滩。这些恐怕并非偶然,而是我的“上海童年”逐渐酝酿发酵,那些存在记忆档案里的旧照片,拼拼凑凑,开始排列出一幅幅悲欢离合的人生百相来,而照片的背景总还是当年的上海。
  (选摘自《白先勇散文集》,文汇出版社)
  
  【思考板】
  
  作者以儿童的视角和心理写自己9岁时在上海的种种见闻,童趣十足。两年半的上海生活“存档在记忆里”“逐渐酝酿发酵,……拼拼凑凑,开始排列出一幅幅悲欢离合的人生百相来,而照片的背景总还是当年的上海”。请你仿照《上海童年》的写法,以“记忆中的童年”为题写一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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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先勇谈《牡丹亭》
  
  ★在您的许多小说、散文、诗歌中,都洋溢着浓浓的古典情怀,写作中是不是也有“牡丹情结”?
  白先勇:虽然我是学习西洋文学的,但从小受古典文学的影响很深。昆曲真的美,文字美,文学底蕴厚,是最美的诗,既是戏曲经典又是文学经典。我小时候第一次接触汤显祖的《牡丹亭》,是在上海美琪大戏院听的昆曲,曲调婉转缠绵,唱词写得美不胜收。直至20年后,我创作了中篇小说《游园惊梦》,就是《牡丹亭》给我的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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