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6期

民族史诗的创作者:安德里奇

作者:余 敏




  【作家档案】
  安德里奇·伊(Andric·Ivo,1892~1975)南斯拉夫文学家。前南斯拉夫作家协会主席。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1892年2月10日生于特拉夫尼克。曾在萨格勒布和格拉茨等地学习哲学。1920年在格拉茨获博士学位,其博士论文揭示了在土耳其统治下波斯尼亚人民的精神生活。由于参加“波斯尼亚青年”革命组织曾被奥匈帝国逮捕流放。1939年当选为塞尔维亚科学院院士。战前,长期在国外任外交官。1946年当选为南斯拉夫作家协会主席,是多种南斯拉夫文学创作最高奖获得者。曾任南斯拉夫共和国联邦议会议员,联邦会议成员。他以波斯尼亚人民在异族统治下的生活和斗争为题材,写了许多作品,讴歌南斯拉夫人民向往自由,热爱和平,为反对暴虐而英勇不屈的斗争精神。他的小说《德里纳河上的桥》 以其独特的风格和创作手法获1961年诺贝尔文学奖,是迄今为止南斯拉夫唯一的诺贝尔奖获得者。获奖理由:“由于他作品中史诗般的力量——他借着它在祖国的历史中追寻主题,并描绘人的命运。”他的许多作品被译成多种文字,在世界各地广为流传。其主要作品还有《特拉夫尼克纪事》《小姐》等。
  
  【作品选读】
  《德里纳河上的桥》故事梗概
  16世纪,奥斯曼帝国的丞相穆哈默德·巴夏为了开拓疆界,巩固帝国的霸业,在德里纳河渡口建造了一座大桥。从此,这座大桥就和维舍格勒城居民的生活发生了悠久而密切的联系,以至于在任何场合都不能把它们截然分开。因此,关于大桥的建设和变迁的传说也就是一部有关维舍格勒城及其世世代代的居民生活、奋斗的历史。大桥就像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向人们讲述了一连串饱含着血泪的故事。
  穆哈默德·巴夏原是波斯尼亚人,小时候作为“血贡”被拉到土耳其禁卫军中,置身异国他乡,可他长大后却被擢升为海军大将和丞相,并当上了附马,成为土耳其苏丹统治人民的得力工具。这位巴夏与波斯尼亚上层社会中的许多大人物一样,在土耳其占领巴尔于半岛后,为了讨得主子的欢心,保全自己的地位和特权,竟然纷纷改变信仰,唯土耳其统治者之命是从。然而,信奉基督教的“赖雅”(平民百姓)则坚决反对他们在德里纳河上建侨,更反对官员的趁机横征暴敛。他们在暗地里组织起来,千方百计地破坏这项给维舍格勒人带来无穷灾难的工程,于是一场建桥与反建桥的生死斗争就这样惊心动魄地展开了。
  乡民拉底斯拉夫就是在这一斗争中涌现出来的成千上万民族英雄的突出代表。他虽然个儿矮小,沉默寡言,而且有点神经质,但却非常善于鼓动,经常人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乡民中间进行宣传,“弟兄们,这种日子我们受够了,我们应当起来自卫。谁都看得出来,这个工程会把我们的命断送,每一个人都不能幸兔。”后来,破坏大桥工程的事故不断发生,破坏的程度时大时小,同时,关于河神不让在德里纳河上建桥的谣令也越来越甚嚣尘上。土耳其统治者对拉底斯拉夫恨之入骨,把他绑在桥头上,施以桩刑,如同烤叉串小羊,不同的是,木桩的尖头不是从嘴里出来,而是从背上出来,鲜血从木桩的进口和出口处一滴一滴地往下流,在木板上汪了一滩又一滩。他的两肋上下起伏,颈上血管的跳动清晰可辨,他的一双眼睛一直不停地,慢慢地转动着。从他那紧闭的牙缝中透出喃喃的声音,“土耳其人……土耳其人……”他咒骂道,“造桥的土耳其人……你们不得好死……你们不得好死……”统治者的野蛮暴行丝毫也没有吓住勇于斗争的维舍格勒人。在他们看来,上身裸露,四肢被捆,头靠在木桩顶上的拉底斯拉夫的挺直的身躯是不会倒下的,他像一尊塑像,高高在上,不怕风吹雨打,永远屹立在那里。
  在拉底斯拉夫英雄形象的鼓舞下,乡民们组织过一次又一次的起义,进行过多种形式的斗争,终于迫使统治波斯尼亚几百年的土耳其帝国由盛到衰,不得不退缩到遥远的南方海边。然而,波斯尼亚人民并未从此得到解放,他们又沦落到奥匈帝国占领军的铁蹄之下。从表面上看,奥匈帝国要比土耳其帝国“文明”得多,他们开银行,建铁路,铺设供水管道,给小城带来一片“繁荣”和“进步”的景象,使得原来的一座古老的维舍格勒城也涂上了一层欧洲式的色彩。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物价腾飞,通货膨胀,小城居民依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罗蒂卡,“大桥酒家”的老板,一个精明强悍,深谋远虑的犹太女人。她能够巧妙地运用她那完美的身躯,非常狡猾的手段以及相当大的胆量,把每一个欲火难忍的人镇住。每一个顾客都瞩目于她,为了得到她的青睐和满足自己的私欲,把大量的金钱和时间扔在了酒家。而她则把赚来的钱用于周济穷亲戚,过问他们的生活琐事,安排他们的婚事,让他们的小孩去读书或者学手艺,让病人去治疗,并告诫和责备那些懒汉和挥霍浪费的亲人,表彰勤劳苦干的美德。然而好景不长,由于妓院竞争,股票下跌,她最终仍没有逃脱破产的命运。阿里霍扎则出身于城里最悠久、最受人尊重的家庭。他为人忠厚,性格耿直,可在近代文明咄咄逼人的进攻面前却采取不抵抗政策,在整个城市遭受战争浩劫的同时,他感到自己的生命的火花已日趋暗淡,这是否标志着世界的末日已经到来,最后,他竟同代表伊斯兰古老文化的大桥同归于尽。
  1914年来到了,这是德里纳河上的大桥最后存在的一年,同以往的每一年一样,这一年来得很慢,但各种事件层出不穷,另人眼花缭乱。民族觉醒的怒涛冲击着巴尔干半岛,维舍格勒的青年也开始忧虑起国家和民族的前途,他们常常在桥头举行热烈的讨论,探求如何奋起,摆脱外来侵略者的压迫。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轰然一声巨响,德里纳河大桥被拦腰炸成两段,这正是人类即将迎接新的曙光——1917年10月革命——的历史转折关头,它象征着古老的波斯尼亚,连同她的被占领,受屈辱的历史永远结束,而新的自由独立的波斯尼亚必将在斗争的烽火中诞生。
  三月的一天
  三月的一天。令人不安的灰色的海上,刮着湿润的地中海的热风。一座古老肃穆的教堂紧贴山岩耸立着,从那大门上面洞开的钟楼里,时而传出悠扬的钟声,应和着海的叹息,撞击并最后融入峭壁的沉寂之中。
  无名旋律
  风声,人声,水声和树叶的簌簌声,这人间万籁透过向沉沉黑夜洞开的窗户传入我耳中。正如无比珍贵的生命之声,它丰富,生动,明朗,这无名的旋律。
  我,一似远征途中涉过溪流,早已超越了我自己,让以太阳的运转来计算的时间停下,我倾听大地,人类及其周围的一切奏出的无名旋律。
  我悄悄地越过生的界限,丝毫再不想回归自己,我如同干枯的树木、冰冷的金属转化成声音,为人类的虚弱和强大效力,在无梦、无光的黑夜的终点,清晰、无误,把无名的旋律交给人类大地。
  多瑙河上
  多瑙河上,夜空一片明净。云彩的移动和形态,说明高空的风力要强得多。
  地面微风轻拂,阵阵吹到了人们身上。
  在这样的夜晚,战栗、喜悦和激情都没有睡去,全失去了睡意,让一种不明来路也不知去向的剧烈运动所左右。也许,在这样的时刻人会老得更快,死得更早。而我觉得在自己的灵魂深处,我那世俗的事业以一种非人间的轻松成熟起来,既无名目,也无形态,如大海一样,只容你猜测或想象。
  大自然倦了
  十二月最后的日子。我回到那已告别了明媚的九月之晨的海边。周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阴暗的云层取代了湛蓝的天空,一切都湿漉漉的,似乎在腐朽,花儿半死不活,像假的一样;青草虽还没有发黄,但已失去了它们原有的温馨,再不像夏天那样,使人看了觉得陌生。
  大自然倦了,俯首沉浸于美好冬日的梦境之中,为未来的复苏积蓄着力量。
  
  【超级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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