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4年第10期

我的宇宙

作者:迈克.麦考马克




  本期“海外佳作”向同学们推荐的是一篇想象作文。小作者以奇异、美妙的笔触,真实而细致地描绘了胎儿在母体中以及诞生时的诸多感受。这种感受充满了童心童趣,充满了超出常规的想象力,令人浮想联翩,回味无穷。
  (慕 林)
  今天,我的生命在一片黑暗中开始。我漂浮着。我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或者说我感到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敲打——在远处咚咚作响。声音愈来愈响,愈来愈近,愈来愈强烈,它仿佛就在我的体内。敲打也变得更有节奏,更加有力而平稳。我觉得它将长久地与我同在。
  我在成长,在尽力伸展自己,以抵达我的宇宙的边沿,可看来没法做到。我生活在一个很大的地方,这个地方又黑又暖和。
  我所有的需要都能够得到满足。我随意地在我的宇宙内漂动,自由自在,不受任何管束。
  我的体内发生了一种变化,我不再是光溜溜的了,从我的躯体上突出来四只短的肢体,逐渐长长。我又试了试,看能不能伸到我的宇宙边沿,可它还是离我太远。
  敲打仍在继续。不过现在我还听到了来自我的宇宙最边上的某些东西。一种深沉的轰隆轰隆的声音,也许是什么奇怪的、让人担心的东西。不会出什么事吧?还有一种更响、更尖的声音。我还听到了别的一些声音,可是没有一种是亲切的,没有一种能使我感到温暖和幸福。
  我每时每刻在成长变化,我的躯体上有了许多新的凸起部位。我长得很快,我知道如果不停地长下去,我就能到达我的宇宙的边沿。成长给了我强有力的感觉。
  我今天决定行动,我要尝试一下去挨近我的宇宙的边沿。我摇晃着,踢蹬着,向我的空间的边界伸过去。我到了那里!
  我为伸开四肢接触到了我的宇宙的四壁而欣喜万分。我醒着的时候不停地动弹,睡着的时候我则是安安静静。我活动时,有一种似乎与我有联系的、可笑的嘈杂声,就在近处,却不知来自何方。
  我愈长愈大,现在我的地方显得窄小了。在我的宇宙中折腾,简直施展不开。我被一个有限的空间所限制,没法尽量舒展肢体。响声仍然不断,而我还是找不到它们的源头,为此,我很泄气。
  既然不能够大幅度地活动,我只好更多地睡觉和做梦。我梦见我在与世隔绝的宇宙里,发现了一处出口,还从那儿出去了一回,找到了声音的来源。我梦见我既快活又悲哀。我想知道声音的来源,因为我已给搅得心神不宁。
  今天我稍稍舒展了一下身子,就有个什么东西把我推了回来。真奇怪,我舒展身子是为了想舒服一点,它却把我往回推,把我弄得极不舒服。它力气挺大,如果我离开我的地方,它是不是会抓住我呢?我害怕。
  我爱玩,我伸开四肢绕圈子游泳,摆动腿脚搅起涟漪,太有趣啦。有时候这个动作还会引起细微的反应,流体溅到我的身上,把我弄得浑身发痒,我认为声音和活动有联系,现在它们总是同时出现,它是友好的,一点不像把我往回推的那个东西。
  波涛出现了,在波涛中嬉戏很有意思。波涛涌起,包裹着我的身躯。波涛澎湃,它不再愿意与我玩耍,它把我向下面推。在我的宇宙里出现了一道裂缝,一个隙口,我试着从这儿出去,有什么在把我往外推,我不知道自己将去向何处。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黑暗消失了,周围是明亮的,却又十分模糊。有各种色彩,各种更加响亮、更加清楚的声音,一个冰凉的东西轻轻按住我的头,把我拉了出去。
  我诞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