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11期
《故乡》:个体社会化的哀歌
作者:朱晓静
三
然而对于这样的社会化,“我”并不是完全绝望,而是存留着微茫的希望,“怎么可以没有希望呢?否则,人也活不下去了,我不曾看得那么黑暗,以为就没有将来”。⑦于是,在文本中,“我”的美丽的童年的记忆在“我”和闰土的后代人身上得到了重现,当“我”和闰土感到无话可说的时,宏儿和水生却松松爽爽地玩在了一起,一如当年的迅哥和闰土。以致宏儿在离去的时候还恋恋不舍地问道“大伯,我们什么时候回来?”这使“我”更加的惘然,惘然的是历史的重复,因为这种惘然,我的希望也微茫了,“我想到希望,忽然害怕起来了,闰土要香炉和烛台的时候,我还暗地里笑他,以为他总是崇拜偶像,什么时候都不忘却。现在我所谓的希望,不也是我自己手制的偶像吗?只是他的愿望切近,我的愿望茫远罢了”。希望能否实现,连作家都是怀疑的,“社会化后”会怎样是一个谜。文本结尾中出现的我在朦胧中对未来的勾勒,以及“我”颇自信的想到的希望,“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终究无非是“有时候仍不免呐喊几声,聊以慰藉那在寂寞中奔驰的猛士,使他不惮于前驱”。⑧留一个连作者本人都不知道能否实现的希望,是一种无奈的微薄的自慰,这就使得“社会化后”的过程具有双重的悲哀。
但鲁迅的社会化思想中还包含着他的社会化理想。“他们应该有新的生活,为我们所未经生活过的”。究竟这种生活是什么样的生活呢?纵观整个文本,笔者做了如下概括:这种生活即是建构一个人人可以发挥个性,拥有美好的人性,没有等级,没有阶级,每个人自由发展而一切人自由发展的理想社会。为人类建构一个理想的社会,这是解决现世异化人性的最好方法。作为一个清醒的现实主义者,鲁迅也肯定知道这种希望的必然破碎,却仍不失希望地相信着,生活着,战斗着。“我以为绝望而战斗者难存,比希望而战斗者更勇猛更悲壮”。希望之后失望,失望之后又希望,二者相互颠覆,相互依存,构成了典型的复调小说的思维特征。
参考文献:
①《茅盾全集》第18卷 人民文学出版社 1966 第135页
②宋超英,曹孟勤 《社会化原理》警官教育出版社 1991 第57页
③《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第1卷 人民文学出版社 1966 第8页
④鲁迅《梦醒了的人生 娜拉走后怎样》 湖南文艺出版社 1993 第2-3页
⑤鲁迅《呐喊·自序》,《鲁迅全集》1卷3页,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1版
⑥宋超英,曹孟勤《社会化原理》警官教育出版社 1991 第204-205页
⑦冯雪峰《回忆鲁迅 鲁迅回忆录》 北京出版社 1999年版749页
⑧鲁迅《呐喊·自序》,《鲁迅全集》1卷6页,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1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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