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12期

盏茶微凉等

作者:黄雨疏等




  盏茶微凉
  黄雨疏
  
  过年的时候,家里的人都出去了,我不大爱闹腾,于是落得个清静。我用茶夹夹了茶叶,细长细长的“猴魁”,打着转儿簌簌地落在玻璃杯中。倒入沸水,盖上盖子,我缓步走到阳台上。
  家中的阳台是阳光最喜欢的地方。于是我总爱搬把椅子,戴着耳机坐一下午。捧一杯热茶,闲暇着,任凉风肆意掠过。
  楼下是死去的绿,夏日的鸡蛋花早已深埋入土。今年的冬格外袭人,寒风可以把人穿个透。刚泡好的茶还未入口便已有了凉意。手被茶的热气捂得有些红,指尖捏着一张满是诗的纸。
  那一天,那一月,那一年,那一世。
  每一句末,都是诗人不知怀着怎样心情写下的那一遍又一遍的话语。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只为触摸你的指纹,只为贴着你的温暖,只为路中能与你相遇,只为保佑你平安喜乐……
  仓央嘉措是为了他心爱的女子,我只为了心中的怅然。
  不知什么时候,我开始懂得了珍惜,小心地握着这三年,惧怕这往后的三个月。夜里,总会担心着那一刻的到来。三年的中学,换来的只是一场痛哭。我会想,这四十三人守护着的家,也终是空无一人。
  都说友情是酒不是茶,越陈越香浓的醇酒,不是一盏盏淡茶。可,茶的香甜,是在品味后才体现出来的,一寸寸掠过你的舌,缠绕着唇齿。但,冷却的茶,却是涩口的苦,如同现在。
  我已经感到苦了呢,没有初一的吵闹,少了份充实;没有了初二的玩笑,少了份微笑。你我年轻的脸上,连笑也衬着疲惫。
  茶,就要凉了呢!
  不知何时起,再苦再累可在同学间就不再疲惫;不知何时起,饭堂的菜再难吃,和同学在一起也依旧开心;不知何时起,宁愿和同学在路上站着,也不愿意回家。
  最后的三个月,多么希望,可以在晚些时候听到强劲有力的蝉鸣,可以站在操场上追逐着影子,有那春暖花开时荡漾在面容上的微笑,抬着头,望向我们所在的六楼,挽着肩膀,迈开双脚。
  当那凤凰花开的时节,要记得,有一个未曾说出口的诺言,今年六月,我们要一起乘着微风穿越时光。
  你们,是否可以感觉到,那杯茶在手中慢慢凉去,又在心中暖了起来。
  
  屋檐下
  潘亚楠
  
  五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出家门的时候还晴空万里.可现在却下起倾盆大雨。没办法,只好慌忙找地方躲雨。正当我快成落汤鸡时,一个屋檐出现在前面,我急忙钻进去。这时,一些令人深思的戏剧在我的眼前上演。
  一个小学生模样的女孩正抱着书包在雨中奔跑,女孩的衣服快淋湿了.可书包还是干的。
  我正想招呼她来避雨,女孩头顶的雨忽然停了.天空也变成温暖的米黄色。女孩好奇地抬起头,只见一个中年男子对她温柔地笑笑。
  我在心里说:“真是一位不负责任的父亲,下雨天竟然没有按时来接女儿。”
  我继续盯着那对“父女”,“父亲”极力地把伞偏向女儿一边。我心里暗暗地赞道:“这种才有点父亲的样。”
  突然,一个妇女出现在他们的身旁。女孩欢快地奔向妇女,妇女也顺势抱住女孩,男人则为两人撑伞。我心里暖暖的:“好温馨的一家子!”
  男子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大吃一惊。
  男子说:“您是这孩子的妈妈?”
  妇女点点头。
  男子接着说:“孩子淋了雨,可能会感冒,回家吃点药。”
  哦!原来他们不是父女!
  那对不是父女的“父女”在我的视钱里刚刚消失,又有两人走人了我的视野。
  一个女青年在前面昂着头走着,一脸气愤的样子。她的头发染成红色,穿着一身火红的衣服,真像一团红色的火焰。一个老头打着一把黑伞正努力地在后面追。老头一面追一面喊:“等一等,等一等……”女青年头也不回地走着。
  我心想:“是不是老头捡到了这女青年的什么东西,还是……”
  正当我疑惑时,女青年来到了屋檐下,只见她满脸怒容。
  不一会儿,老头追过来了,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女青年大声地问道:“你到底给不给我买?”老头忙说:“买,这就买。”女青年听了,才淡去了满脸的怒容。
  过了一会儿,女青年见老头不走,又恶狠狠地说:“不是现在就买吗?怎么还不去?”老头讨好地说:“下着雨,爸爸怕你淋坏了。”女青年一把夺过伞,走出屋檐,扬长而去。老头连忙跑进雨中追去。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摇头叹息:原来还有这样的父女。
  ……
  雨还在下着,我站在屋檐下,望着雨中来来往往的人们,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