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11期

语言决定着作文的品质

作者:阿 郁




  语言不仅是思想的载体,也是人们进行心灵交流、互相沟通信息的桥梁,而且语言的格调、品味直接决定着作文的品质。读李白的诗歌,我们总想到飘逸、浪漫和夸张,读杜甫的诗歌,我们总想到沉郁、顿挫和眼泪;这与其说是诗人的风格不同,不如说是诗歌的语言品质不同。是的,有什么样的语言品质,就决定了有什么样的文章品质。语言品质是一个作家或一个写作者的文化音容。读一读下面这一段文字:
  西哲说:事实胜于雄辩。我当初很以为然,现在才知道我们中国,是不适用的。去年我在青云阁的一个铺子里买过一双鞋,今年破了,又到原铺子里去照样的买一双。一个胖伙计,拿出一双鞋来,那鞋头又尖又浅了。我将一只旧式的和一只新式的都摆在柜台上,说道:“这不一样……”“一样,没有错。”“这……”“一样。您瞧!”我于是买了尖头鞋走了。我顺便有一句话奉告我们中国的某爱国大家,您说,攻击本国的缺点,是拾某国人的唾余的,试在中国上,加上我们二字,看看通不通。现在我谨加上了,看过了,然而通的。您瞧!
  如果我不说明,亲爱的读者朋友,你知道这是谁的文字吗?我想。你也许正在会心一笑,猜出来了——是鲁迅。是的,这的确是鲁迅先生的文字,一篇小杂文《事实胜于雄辩》。仍然是那种冷峻的风格,仍然是那种简练的叙述,于幽默中富于智慧的思辨,于勾画中包含丰富的意味,多用短句,善用虚词,深刻、睿智,发人深省。我故意挑了一段我们大家或许都不很熟悉的文字,可是放在眼前一看,我们还是很容易辨识出,这就是鲁迅先生语言的特点。这说明什么?说明一定的语言品质,决定着一个作家的文章面貌。语言既是一个作家思想的魅力,也是他语言的魅力。
  上边所引的文字,可能是我们可望而不可即的境界,我们一时半会儿也达不到这种程度,但应该成为我们努力追求的方向。写作文时,力求展现自己独立的语言追求,或是力求把语言打磨得漂亮一些,却是我们完全可以做到而且也应该要做到的。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可能写出一篇优秀的作文。
  下面说一些具体的打磨语言的方法或途径。
  1、陌生化。“陌生化”本来是俄罗斯文学批评家什克洛夫斯基提出来的一种文学主张,指的是文学应该追求陌生化的效果。“陌生化”不仅使文学语言重新获得了生命力,而且也极大地刺激了读者的审美视觉,从而使读者获得新的审美感受。“陌生化”它就是文学语言本身。就是说,文学语言本来就应该达到陌生化的效果。如果文学语言老是一副旧面孔,之乎者也,四平八稳,势必要遭到读者唾弃。不光是文学语言应该达到陌生化的效果,所有的写作要想让读者获得新的审美愉悦,要想使自己的语言富有创新性,都应该追求陌生化的效果。“陌生化”是使我们的语言获得新的生命力一个有效途径。
  怎样才能做到“陌生化”?方法很多,兹举几例。
  改变句式,调换词序。在孙犁的小说《荷花淀》里,作者写到水生因为接受新的任务,晚回家了,细心的妻子敏锐地觉察到了。当丈夫说话吞吞吐吐时,妻子说:“怎么了,你?”你看,把“怎么了”提前,把“你”字放后,也就是把问题提前,主谓词语的颠倒使妻子的这个表达获得了异常的表达效果。它即表明了妻子的敏锐,说明了妻子的细心,也表明在这个特殊的战争时期,妻子对丈夫的蛛丝马迹时时有关心,处处有洞察;它更把妻子的探寻、担心表现得淋漓尽致。再看一例。通常我们说,蓝色的天空中,点缀着七八颗星星,山前,下起了小雨,三三点点。这是叙述,是散文的笔法,一般人都能写,算不上什么新奇,可辛弃疾不这么写,他稍微改变了一下词序,描写的情景顿时就活泛了起来。“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两个句子,简洁明了,不仅形象生动地描绘了烟雨的乡村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的情景,而且充满了诗情画意,令人十分向往。
  巧用修辞,盘活内容。通常我们在叙述或描写的时候,总感觉苍白无力,缺少一点感染;又或者我们在说明事物和议论说理时,总感觉说得不够生动,缺少一点力度。这是什么原因呢?多半是因为我们的语言表现力不够,或干瘪乏味,或言不尽意,语言缺少滋润,从而影响了整个文章的质量和品位。这时,我们不妨动点脑筋,用点修辞,兴许笔下的内容就活泼俏皮起来了。例如:描写济南的人不少,但少有人把济南写得十分传神,可在老舍笔下,因为先生用了一点修辞,比喻啊,拟人啊,就把济南的冬天写活了。“最妙的是下点小雪呀。看吧,山上的矮松越发的青黑,树尖上顶着一臂的白花,好像日本看护妇。山尖全白了,给蓝天壤上一道银边。山坡上,有的地方雪厚点,有的地方草色还露着;这样,一道儿白,一道儿暗黄,给山们穿上一件带水纹的花衣;看着看着,这件花衣好像被风儿吹动,叫你希望看见一点更美的山的肌肤。等到快回落的时候,微黄的阳光斜射在山腰上,那点薄雪好像忽然害了羞,微微露出点粉色。就是下小雪吧。济南是受不住大雪的,那些小山太秀气!”(《济南的冬天》)再来看一个议论的例子。毛泽东为了论述党内有些干部夸夸其谈,不认真做好实际工作。就说“或作讲演,则甲乙丙丁、一二三四的一大串;或作文章,则夸夸其谈的一大篇。无实事求是之意,有哗众取宠之心。华而不实,脆而不坚。自以为是,老子天下第一,‘钦差大臣’满天飞。这就是我们队伍中若干同志的作风。这种作风,拿了律己,则害了自己;拿了教人,则害了别人;拿了指导革命,则害了革命。”(《改造我们的学习》)或用对句,或用对偶,或用对比,或用排比,把不做实际工作,夸夸其谈的实质和危害讲得十分透彻。
  2、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有时候我们要追求“陌生化”,使语言富有韵味,有表现力,有时候我们又要追求一种朴素自然、甚至原生态的鲜活的语言,说得彻底一点,就是不妨“土”点,有泥土气息。如赵树理的语言,“三仙姑下神,足足有三十年了。那时三仙姑才十五岁,刚刚嫁给于福,是前后庄上第一个俊俏媳妇。于福是个老实后生,不多说一句话,只会在地里死受。于福的娘早死了,只有个爹,父子两个一上了地,家里只留下新媳妇一个人。村里的年青人们感觉着新媳妇太孤单,就慢慢自动的来跟新媳妇做伴,不几天就集合了一大群,每天嘻嘻哈哈,十分哄伙。”你看,这活脱脱的就是乡里人的语言,大白话,老实话,口语化,还有方言,却一样的有韵味,有表现力。这也是打磨语言的基本途径和方法。
  3、清楚,准确,有分寸。其实对初学写作者来说,打磨语言的功夫首先应该是力求语言清楚,准确,话说得有分寸感。在叙述事件时,就应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开端、过程、结果,让读者一目了然。描写一个人时,就应该揣摩清楚这个人的形象、性格、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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