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3期

树在崖边

作者:钟节红




  告别了平原的挽留,谢绝了小溪的邀请,一粒种子,在一片叹惋和怜悯声中,踏上了通向险崖的路,将自己定位在那个没有生命的地方。
  在细缝里挣扎,从空隙中奋起,根盘旋紧握岩石,茎昂首直望长空,枝张臂拥抱狂风。向岩石索要养分,从雨雾中吸取能量。你站在一个让弱者望而却步的高度,固守着一份非强者无法理解的贫瘠。
  无心享受平原的肥沃,不愿投身森林的怀抱,更不乐意委身屈就于皇宫内院。没有恋人在脚下谈情说爱,没有雅士在绿阴里吟诗弹琴,没有孩童在身边嬉戏打闹,甚至没有鸟儿陪你说笑解闷,无人照料,无人保护——你的整个世界只有一个你。
  红红的太阳从枝头升起,淡淡的月亮在头顶休憩;彪悍的大风从身边冲过,呼啸的河水在脚底涌起。但你宠辱不惊,不低头,不屈服,不被诱惑,一心一意固守着脚下的一片硬土。
  伐木者望着你摇头叹息,画家向你真诚敬礼,雕刻家对着你俯首膜拜,登山者看到你自惭形秽。你接受无穷的敬意,因为你付出了巨大的努力。风来扫过,雷来震过,云来穿过,电来击过,霜来欺过,雹来打过,雪来压过……你千般磨炼,几度生死,终于在这片崖上展开了自己雄壮的躯干,屹立在同类难以想象的高度。
  你用自己的奋斗,为悬崖造就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像一缕阳光刺破了黑暗,像一阵清风飞过了茫然,像一颗心,被热血沃出了鲜花——看,那树在崖边;听,那心在歌唱!
  
  选自江西泰和二中《鲲鹏》社刊;导师:罗 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