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4年第7期
《木偶戏》赏析
作者:徐彦利 高香君
生动的比喻总是比直接描述更能引起读者的想象与回味。比喻是本文的妙处之一。比如,提列尾随木偶戏班的孩子,“先是孩子们穿糖葫芦似的跟着挑子走,怯怯地,不近不远地跟着走。继而糖葫芦串就蔓延成了满地场浮游的葫芦。”糖葫芦串和散落的葫芦表现了孩子们开始与后来截然不同的两种状态,初时一个挨一个一个挤一个还蛮有秩序的样子,后来就压抑不住兴奋,乱拥乱挤,队伍散掉,各行其是,热热闹闹。而看戏的人呢?“许多的足,在锣鼓声中起落,男女老少的足,一时都像系了线的,被一个人的锣鼓提溜着起落。”活画了大家看戏耐唯恐看不清而不断踮起脚尖心随戏动的模样。木偶戏对于乡亲们是什么呢?“一声雷”、“一滴雨”、“一个喜兴而聚的由头”。木偶的嘴一张一合像在吃糖豆或者雄蛙聒鸣,比喻得生动俏皮,既表现了它的机械,又流露出喜爱之情。台下看戏的人也大张了嘴巴,犹如木偶,“像一个等待糖豆的姿势”,描画了众人看戏物我两忘的姿态,真是惟妙惟肖。
对细节的重视是本文的另一特长。围绕木偶戏的一切都得以纤毫毕现。看的人、演的人、一个眼神、一个手势、一个转瞬即逝的笑意,一条或深或浅的皱纹,无不精心雕镂。比如描写操纵者手下木偶的情态。“笑的时候,或仰面向天,或弯腰捧腹,配合以全身有节奏的抖颤,让人看不见它的脸。哭的时候,或以袖遮面,或呼天抢地,配合以全身间或的抽动,也让人看不见它的脸。”看似描写得简简单单,却又使操纵者因为木偶面部表情不足而以动作掩饰的手段得以精致入微地展现,观察的敏锐实在值得赞叹。文中不断罗列对于细节的描述,举一反三,在印象上再加深印象,层层叠叠,颇有浓妆之感。
文章结尾部分却出人意料地写了拉磨的老牛,它们是那样事不关己地置身于乡村偶尔的热闹之外,毫不心动地干着自己的活计,一圈圈,一遍遍,这是否象征了乡村独有的生活节奏与方式呢,纵然有偶尔来到的木偶戏调剂生活,但依然经年不变地维持着自己原来的秩序,什么也无法使其改变。乡情,便附着在这少有变化、经年如一的样态之上,与岁月一道沉人心底。木偶戏,也许它已跳出了简单的事物描摹,而体现着一种无法抑制的怀乡情结。只有对故乡深怀眷恋的人才会如此充满兴致地回味童年生活,回忆那些微不足道,在现代社会来看已过时的游戏。没有浓浓的乡情,不管如何有生活也是写不出来这些文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