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3年第8期

《瓦尔登湖》简介

作者：墨　非

天的灰云，我的屋檐尚在嘀嘀嗒嗒地淌水。我自窗口向外望去，啊!昨日冰凉灰白的坚冰，已然变成一派平静的湖水，像在夏夜里一样充满了希望；湖面反映出的是夏季的夜空，尽管夏季尚未来临；它似乎已经与遥远的天际心心相通了。我听到了远处知更鸟的叫声，这是我几千年来听到的第一声歌唱；而且我想，这是我再过几千年也不会忘怀的；它的歌声依然像以往一样甜美、高亢。在新英格兰的夏季结束时，在黄昏中歌唱的知更鸟啊!我真希望能够找到它的栖身之处!我指的是这知更鸟和它栖身的树枝，而不是什么候鸟。在我房子的周围，油松和橡树丛枯萎的时间已经很长；但突然间它们恢复了以往的品质，看起来更鲜亮、苍翠，更挺拔、生机勃勃，就好像经雨水冲刷后恢复了元气。然而我知道不会再下雨了，这一点，通过林中的任何一枝树枝都可看出；或者，望望自家的柴堆也可判断出冬天是否已经过去。天黑以后，我为从林间低飞而过的天鹅的叫声所震惊，它们像一群迟到的、疲倦的旅客，从南方急匆匆地赶来，此时正在互相抱怨、彼此安慰着。我站在门前，便可听到天鹅拍动翅膀的声响：待到它们飞临我的小屋，突然瞥见我的灯光，喧闹之声便戛然而止，转身向湖边飞去。于是我回到屋里，关上房门，度过了林间的第一个春夜。
　　清晨，我向门外望去，透过迷雾可以看到五十杆开外于湖心游戏的鹅群。这一大群天鹅欢快地戏闹着，好像瓦尔登湖就是专门为它们营建的娱乐场。我走到岸边，领队一声令下，鹅群便在一片拍翅声中升上天空。它们编队成行后在我的头顶上盘旋一周——此时我看到它们一共是二十九只，然后径直向加拿大飞去。它们的领队隔一会儿便有规律地叫上几声，发号施令，招呼鹅群到多泥的水塘中去用早餐。就在此时，一群野鸭也腾空而起，随着它们喧闹的表兄向北方飞去。
　　整整一个星期，在雾蒙蒙的清晨，我都可以听到掉队的孤鹅在林中盘旋时发出的叫声，它们是在寻找自己鹅群，但其叫声却令树林难以承受。四月间，鸽子一小群、一小群地飞来了；此时，在我的林中空地上亦响起了燕子的吱吱叫声，它们似乎并不是因为城里的燕子大多才飞到我这里。我想像它们是一种{艮特殊的古代鸟的后裔，在白人到来之前就栖居在树洞里。几乎在任何气候条件下，乌龟和青蛙都是这一季节的先知者和宣传者，鸟儿拍动着闪光的翅膀欢唱着飞来飞去，植物长出新芽，鲜花盛开，和风徐徐；这一切似乎都是为了修正两极的些微倾斜，以保持大自然的平衡。
　　(刘徘译，花山文艺出版社1996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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