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2年第8期
前倨而后恭,可怜的小职员
作者:陈建平
作者运用了鲜明的对比手法,在很短的篇幅内就达到了人物形象塑造的目的。当瘦子在一个火车站上与小时候的同学胖子不期而遇时,起初,瘦子与胖子嘻嘻哈哈,十分亲近,不分彼此,瘦子在胖子面前不无得意甚至有点自吹自擂地自我表白道:“嗯,好好瞧着我!还是跟从前那么漂亮!还是从前那样仪表堂堂,大少爷!’’瘦子还拿小时候的外号来取笑对方寻开心。可一旦瘦子知道胖子是三等文官,而自己才是八等文官时,“忽然脸色变白,呆住了,可是他脸上的肉很快地向四面八方扭动,做出顸畅快的笑容,仿佛他的脸上、眼睛里射出火星来似的。他耸起肩膀,弯下腰,缩成一团……”还低声下气地说:“大人……我……荣幸得很!斗胆说一句:小时候的朋友变成了大贵人!嘻嘻!”作者通过这些生动传神的描写,使瘦子阿谀奉承攀附权贵的卑微形象跃然纸上——前倨而后恭,变化之快,反差之大,判若两人。
辛辣的讽刺和幽默,是这篇小说的语言特点。契诃夫的幽默是苦涩的幽默,是辛酸的笑,笑不出来的笑,比如,开始时,瘦子介绍自己妻子时说“这是我的妻子露意丝,她娘家姓万增巴赫……路德派的教徒……”后来知道了胖子是三等文官时,再介绍就成了:“我妻子露意丝,某种程度上的路德派教徒……”原来说“这是我的妻子露意丝”含有某种显示的意味,她是“路德派的教徒”也含有一定的炫耀成份;再次介绍时,口气不再张狂了,极度收敛,只敢说妻子是“某种程度上的路德派教徒”。这种微妙的语言变化,透出的是一种深藏不露的幽默和讽刺。写到次要人物瘦子的上三年级的儿子,开始写他见了胖子后脱下了帽子,当这个孩子知道胖子是三等文官后,“把两腿靠拢”,以至于紧张得“制帽掉到地下去了”,这个细节的描写就带有了喜剧的色彩。同时也表明,瘦子的处世态度已经影响到了他的孩子,这在主题上也起到了深化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