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5期


去登一座山

作者:邓耀华




  孩子经常坐在门前看村子后边的那座山。
  村子后边的那座山是一座独立的山,山生得很奇,平地突兀而起,呈圆柱形直冲凌霄。山上怪石嶙峋,生着一丛丛的灌木,山顶常常被云雾绕着。晴好天气时,可以见到老鹰在上边盘旋,还有一群群的燕子从山下朝山上穿飞。
  孩子也就十三四岁,孩子在一次次地看了那座山后对父亲说:“爹,村子后边的山好高呀!”
  父亲说:“是的,山好高。”
  孩子问父亲:“爹,你登上过这座山吗?”
  父亲说:“没有。”
  孩子又说:“那你怎么不去登呀?”
  父亲说:“山很高,从来就没人登上去过。”
  孩子继续说:“你没去登过,咋就晓得登不上去呢?”
  父亲说:“我从小就听你爷爷说山很高,从来没人登上去过。”
  孩子还说:“那爷爷也没去登过呀!他又是听谁说登不上去的呢?”
  父亲说:“你爷爷说,他是听他爹说的。”
  孩子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父亲有些奇怪地问孩子:“你问这些做什么呀?”
  孩子说:“我就是想问一问,有没有人登上去过这座山,山上到底有什么东西,你看,老鹰总是在山顶上飞来飞去的,还有那些小燕子,来回穿梭,好像忙得很呀。”
  父亲说:“我还以为你想去登山呢,那可是登不上去的。我从小还听老辈人说,山上有燕子洞,洞里有很多很多燕窝,可值钱啦。”
  孩子说:“我晓得了。我会去登这座山的。”
  父亲看了看孩子说:“你傻了吧,尽在说胡话,从来就没人登上去过。”
  孩子也看了看父亲,孩子没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孩子还是老喜欢坐在门前看村子后边的那座山。一次,孩子又对母亲说:“妈,村子后边的山好高呀!”
  母亲说:“是的,山好高。”
  孩子问母亲:“妈,你登上去过这座山吗?”
  母亲说:“没有。”
  孩子又说:“那你怎么不去登呀?”
  母亲说:“山很高,从来就没人登上去过。”
  孩子继续说:“你没去登过,咋就晓得登不上去呢?”
  母亲说:“我从小就听你姥姥说山很高,从来没人登上去过。”
  孩子还说:“那姥姥也没去登过呀!她又是听谁说登不上去的呢?”
  母亲说:“你姥姥说,她是听她妈说的。”
  孩子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母亲有些奇怪地问孩子:“你问这些做什么呀?”
  孩子说:“我就是想问一问,有没有人登上去过这座山,山上到底有什么东西,你看,老鹰总是在山顶上飞来飞去的,还有那些小燕子,来回穿梭,好像忙得很呀。”
  母亲说:“我还以为你想去登山呢,那可是登不上去的。我从小还听老辈人说,山上有燕子洞,洞里有很多很多燕窝,可值钱啦。”
  孩子说:“我晓得了。我会去登这座山的。”
  母亲看了看孩子说:“你傻了吧,尽在说胡话,从来就没人登上去过。”
  孩子也看了看母亲,孩子没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孩子过后想,他们都没去登过山,咋就知道登不上去呢?
  孩子于是就想去登这座山。孩子有了登山的想法后,对谁也没有说过。
  于是,在一个星期天,孩子背着父母去登山了。孩子是从山的正面向上攀登的。开始的时候登得很顺利,可是登着登着就没有路了,而且山势很陡,再也无法登了。孩子只好败下阵来。
  又一个星期天,孩子又背着父母去登山了,孩子这次是从山的侧面向上攀登的。开始的时候登得很顺利,可是登着登着就又没有路了,而且山势很陡,再也无法登了。孩子再次败下阵来。败下阵来之后,孩子又绕到山的另一侧去登,最后的结局是再次败下阵来。
  孩子并没有气馁。转眼又是一个星期天,孩子还是背着父母去登山,孩子这次是从山的后面去登的。开始的时候登得很顺利,可是登着登着,就跟以前一样了,山势很陡,几近无法攀登。孩子咬着牙一点一点地往上爬,爬着爬着,就出现了一条很小很小的路,小路被掩蔽在杂草丛中,蜿蜒曲折,很难发现,孩子小心翼翼地探索着,攀登着。
  中午的时候,父母见孩子没回家吃饭,就到处去找,可是村子里都找遍了,所有的村人都问遍了,也没有发现孩子。父母只好继续找,一直找到太阳都快要落山了,还不见孩子的踪影。就在孩子的父母急得快要发疯的时候,有人突然指着村后的山下说:“你们看,那不是孩子吗?”于是,所有的人都向孩子奔去。到了孩子面前,父母问孩子:“儿呀,你到哪儿去了?都快要把我们急死了。”
  孩子笑着说:“我去登山了。”
  “你去登山了?”所有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孩子。
  孩子说:“是呀,我真的去登山了。”
  父母说:“那你登上去了?”
  “是呀,我登上去了。”孩子说着从肩上取下一个背包,递给父母:“我不仅登上山了,我还从燕子洞里弄回来好多燕窝哩。”
  父母接过背包,流着泪说:“我的儿呀,这山可是从来没人登上去过的呀!”
  孩子说:“你们所有的人从来都没去登过,咋会登上去呢?是山总会有路的,只要有人去登,没有登不上去的山呀!”
  

  •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3月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