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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二


  顺治心中一紧忙问道:怎么了?

  博果尔道:宛如她从选完秀女,就一直病到如今。说是风寒,可怎么就好不了呢?我天天遣人去问安,又请医又送药。大夫她都不见,药也不知道吃了没!我好多回亲自上门,不是说睡了就是病着,连一面也没见着。皇上哥哥,莫非我还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是……

  顺治早已变了颜色,急问道:等等!你说,宛如她……一病到今天?

  博果尔道:可不是!

  顺治心中翻腾,神色慌乱不定,小唐忙转身并提醒他:万岁爷,用不着帮十一阿哥干着急。谁没有个头疼脑热、小灾小病的,咱们十一阿哥未来的福晋,自然是福大命大!

  博果尔笑道:是啊!皇上哥哥不用为我操心,等着吃我的喜酒吧!哈哈哈……

  顺治闻言,犹如万箭攒心,强自按捺着情绪。

  小唐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慈宁宫里,大玉儿看完药方,交给苏茉尔。

  大玉儿道:这方子拟得不错,很平和。你嘱咐小唐,每天都得盯着皇帝服了药才行。皇帝近来瘦多了!

  苏茉尔道:我这就去嘱咐他。

  苏茉尔退出前,瞥了一眼神色气恼的吴克善。

  吴克善冷笑道:哼,你倒也知道疼儿子!那我的女儿呢?才大婚,就受了这么多委屈,你叫我怎么跟科尔沁交待,跟蒙古交待?

  大玉儿道:哥哥,小儿女闺房的事,别抬出咱们蒙古科尔沁来!我晓得皇帝不去坤宁宫,可我能怎么办?这种事也能下懿旨?

  吴克善道:皇帝就算不临幸她,也不该羞辱她!

  大玉儿道:羞辱?那是为了什么?她告诉你没有?

  吴克善道:皇后打宫女,不算大事。

  大玉儿道:皇帝临幸宫女,更算不得什么大事。怎么就说是羞辱皇后呢?

  吴克善语塞,哼了一声。

  大玉儿道:谁家孩子不疼?只看怎么个疼法!哥哥,你开口科尔沁如何,闭口蒙古如何,让那孩子以为有科尔沁和蒙古撑腰,就可以自高自大,什么也瞧不在眼里。你还记得姑姑吧?她那份仁慈、宽厚、雍容的气度,多让先帝敬重!而皇后呢?才进宫就失尽了人心。恐怕啊,她不好过的日子,还在后头哪!

  吴克善沮丧道:玉儿,那怎么办?咱们总得想法子挽回呀!

  大玉儿道:天底下,什么事都能由别人代做,惟独“做人”,谁替得了?除非她自己觉悟,咱们又能怎么样呢?

  吴克善默然不语,似有失悔之意。

  青格格骑马驰过一个胡同口,小唐突然冒出来,马受了惊,长嘶一声,青格格忙勒住马,诧异地望着小唐,责问道:你做什么?!

  小唐将青格格领进死胡同深处,胡同尽头阴影下站着一个人。

  青格格走近那人,见是顺治,惊讶道:皇上?你……怎么瘦成这样?

  顺治神情沉郁,盯着青格格看,不言不语。

  董鄂面色憔悴,恹恹地卧在床上,春雨递过药来,她轻轻推开,闷闷不乐地转身朝墙。这时青格格进来,在床沿坐下,欲言又止,半晌方道:宛如,皇上要我传句话,你听不听?

  董鄂一怔,转头凝视着青格格。

  青格格说完,董鄂神情怔忡,犹疑着,欲言又止。

  鄂硕府花园后门外,顺治纹丝不动地站着,痴痴地望着大门。

  这时响起了轰隆隆的雷声,小唐担心地抬头望望阴霾的天空,哀求道:万岁爷,回去吧。顺治充耳不闻,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一阵雷声之后,雨开始落下,淅淅沥沥的。

  顺治的衣衫逐渐被雨水淋湿,可他丝毫也不在意,小唐在一旁急得直跺脚。

  春雨撑着伞,来到花园后门旁,透过门缝望去,见顺治已全身湿透。

  雨越下越大,小唐见劝不动顺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放声大哭。

  春雨湿淋淋地回到屋来,青格格抬头急切地望着她,仿佛询问:“还在?”

  春雨神情不忍,点点头。青格格转头急切地望着董鄂,董鄂别过头去,呆呆看着窗外的倾盆大雨。

  青格格急道:你不跟他见面,亲口说一句,他不会走的!

  董鄂喃喃道:见了面,我们会管不住自己……

  青格格叫道:管不住就管不住,又怎么样嘛!枉费老天爷生你这么聪明,你就是太聪明,想得太多了!如今可好,一个瘦在那里,一个病在这里,你非要把两个人都折磨死了才算完?

  董鄂激动地打断道: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也不想啊!可是命运偏偏这么安排,要我怎么办呢?

  青格格大吼道:怎么办?要不好好儿活,要不一起埋!要听命运的安排当初你就不要爱!既然爱了,还管什么命运的安排?

  雷声阵阵传来。董鄂怔怔望着青格格,缓缓流下了泪水。

  花园后门外,顺治被大雨打得昏天黑地,摇摇欲倒。

  小唐勉强站起,揉揉膝盖,气急败坏地就要去敲门,没想到门开了,青格格走了出来,小唐一脸惊讶。

  青格格闪开身,她身后不远处站着董鄂,董鄂撑着伞,用泪眼凝视顺治。

  顺治揩去眼中的雨水,不敢相信,半晌,缓缓迈步向前。靠近门槛时,小唐细心地道:万岁爷留神!

  顺治盯着董鄂,恍若未闻,还是稍绊了一下。

  迈进门槛,顺治站住,与董鄂隔雨凝视。半晌,他冲向董鄂。

  两人拥抱得那么紧,伞落在地上,两人脸上分不清是泪是雨。

  顺治道:宛如,这样不行的!我们逃!逃不掉,就死在一块儿!

  董鄂流着泪,紧紧偎在顺治怀里。

  养心殿里,灯火荧荧。顺治将龙袍扔在桌上,又将朝珠扔在龙袍上。

  天刚蒙蒙亮时,一辆马车疾驰在郊野上,平民装束的小唐驾车,青格格骑马在旁护送。

  与往常一样,博果尔兴冲冲地闯入养心殿寝室,喊道:皇上哥哥!今儿怎么连书房也不上?

  他笑嘻嘻走过去一掀被,见被窝里躺着个被绑住手脚,嘴里塞着布的小太监,不禁大惊失色,叫喊起来。

  慈宁宫里的大玉儿很快就知道了顺治出走的消息,她让苏茉尔悄悄把那个小太监叫来问话。

  大玉儿神情凝重地看着小太监问:你知道皇上去哪儿了?

  小太监伏地身子发抖,颤声道:奴才什么……也不知道,只隐约听见……万岁爷说……清什么寺……

  大玉儿一惊道:清凉寺,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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