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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六


  众人点头笑着附和。

  郑亲王冷静地道:济度,快意之余,也要引以为鉴。你十四叔是功太高、心太狭。看看肃亲王抑郁而终的下场,就知道我这些年韬光养晦的道理了吧?今后办事,咱们仍要知所分寸。千万别以为,自个儿能当第二个“皇父摄政王”!

  一个贝勒不屑地笑道:那是自然,没有“国母”撑腰,哪儿来的皇父摄政王?

  济度口无遮拦地道:皇太后这回倒是出人意料。原以为整肃多尔衮一党,可能过不了皇太后那一关。我本在想,如果皇太后硬要违逆人心,替多尔衮出头,反对咱们,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废了皇上!反正,当年论长论贵,都轮不到庄妃娘娘的阿哥当皇上!

  郑亲王厉声训斥道:济度!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可不准再说了!

  济度有些不满地道:阿玛,儿子是就事论事。您瞧皇上,成天就跟洪承畴那班汉人学士在一起,沾了一身蛮子文人的习气,还不如十一阿哥博果尔,英勇好武,这才是太祖太宗的好子孙!

  郑亲王举着酒杯,沉吟半晌,突然浮现一丝微笑,说道:无论你怎么说,皇帝是废不了的。为什么?因为皇太后压根儿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外头闹得天翻地覆,只有慈宁宫,异常平静,像古井无波。从前,我还没有亲身领教过皇太后的才智胸襟;这一回,我总算见识到了。

  济度不解问:是吗?

  郑亲王感叹道:唉!你们还想不通吗?如果当年登基的是博果尔,如果皇太后不是这位庄妃娘娘,那么,多尔衮早就当了皇上,而咱们……也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众人心中一惊,面面相觑。

  夜晚,大玉儿与苏茉尔一前一后来到佛堂,缓缓地走向佛龛。

  大玉儿若有所思地问:死了的人,还有知觉吗?

  苏茉尔摇头:我不知道,但我希望没有,希望十四爷不用看到这一切。

  大玉儿对着佛龛轻声说道:多尔衮,不要怪我,皇帝和亲贵们对你的积怨,不能不让他们宣泄。所以,我什么也不能说、不能做,只能看着,只能忍着。

  她上香,凝视着佛龛,喃喃道:昨晚,我忽然想起,你说你的父汗,伟大的昆都伦汗努尔哈赤,他对你说,“打仗有许多种。沙场上的仗,固然难打;人心里的仗,却更难打。如果你这一生注定要打的仗,又多又艰难,记住我的话,只有制伏自己,才能制伏敌人!”他的话,咱们俩当时完全不明白;现在,回头看看前半生,我才终于恍然大悟了。

  苏茉尔叹道:可惜,十四爷他……终究没能制伏自己。

  大玉儿凝视着佛龛,走上前去,扶着供桌,沉默半晌,红了眼眶,动情地道:去吧,多尔衮!去做一只草原上自由自在的鹰,未尝不是幸福。她目光空洞,无声地流着泪,充满感情地喃喃道:是真的了!多尔衮!月亮再圆一千次、一万次,你也不会再回来了!我的多尔衮!

  慈宁宫里,大玉儿与吴克善坐着喝茶。

  吴克善显得很烦躁,语气也有点逼迫的意味:玉儿,你到底怎么说?春天我就送女儿进京了,咱们不能老等在这儿,总得有个日子!

  大玉儿揉着额角,很苦恼地:吴克善哥哥,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一定要……

  吴克善打断道:当然一定要!天下谁人不知我科尔沁的荣惠郡主,是未来的皇后?要是你们大清反悔,教我们蒙古的脸面往哪儿搁?

  大玉儿叹道:以联姻巩固满蒙邦谊,这是祖宗的老例,我大清不会反悔的。

  吴克善脸色一变问道:怎么,难道是我们家格格不中你的意?

  大玉儿摇头:哥哥!娜木钟是我亲侄女儿,怎么会呢!

  吴克善神情稍缓,又问:那你究竟在顾虑什么?

  大玉儿解释道:皇帝刚亲政,凡事都想自己做主,偏这大婚之事,他自己做不得主。你想,皇帝心里能乐意吗?当然,你要是坚持,我少不得千方百计也要让他们俩完婚,不过,往后要是有个什么,哥哥,你可别怪我!

  吴克善笑道:原来你顾虑的是这个,那你大可放心,将来无论小两口怎么样,我总不怪你就是了!

  大玉儿不解地问:哥哥,你就这么能捏得稳瓶儿?

  吴克善自负地:就算他自己做主,选的也必是娜木钟。放眼当今,这些个年岁差不多的格格里头,有谁能胜过她的美貌?我就不相信,她降服不了你儿子一颗心!

  大玉儿微微苦笑,不好再说什么。

  养心殿里,顺治恨恨地将奏章一摔。小唐暗暗摇头,忙将奏章拾起放好。

  博果尔正好进来,笑道:皇上哥哥!干啥发这么大的脾气?这阵子肃清了多尔衮一党,您还不痛快、还不解恨啊?

  顺治烦恼地:还不是跟蒙古的婚约,连郑亲王都领头催我大婚!真是讨厌极了!

  博果尔理所当然地说道:从玛父到皇阿玛,对蒙古后妃都礼重有加,咱们大清少不得蒙古四十九旗的支持。所以皇上哥哥,你是注定要娶位蒙古格格的!

  顺治不悦地:可是这位蒙古格格,我讨厌她!以后我这日子可怎么过!哼!我不是皇上吗?亲政后不就可以随心所欲了吗?为什么还是挣脱不了这层束缚?

  博果尔开玩笑道:皇上哥哥,听说我那皇后嫂子……

  顺治不高兴地打断道:别开玩笑啊!

  博果尔点头:好吧,听说吴克善王爷的女儿,生得好极了,见过的人都夸赞,说不定大婚之后,你们一双两好,迷得你都忘记曾经讨厌她了。

  顺治赌气道:不可能!我永远忘不了!

  博果尔笑着问:皇上哥哥,你这么坚决,莫不是……另有一个心上人?

  顺治有些不好意思地:哪儿有啊!

  博果尔嘻嘻笑道:瞧你的样子,准有!小唐!过来!你说,有没有啊?是哪家格格?

  小唐吓一跳,赔笑道:这……这奴才哪儿知道啊!

  御花园里,大玉儿在绕弯儿,神情苦恼,唉声叹气。

  苏茉尔劝道:格格别发愁,吴克善王爷这么有把握,想必荣惠郡主真是艳冠群芳,由不得皇上不动心!

  大玉儿叹道:你忘了先帝怎么对宸妃姐姐吗?不管她病到多憔悴,先帝的深情至死不渝。唉!“承恩不在貌”啊,讲究的是投缘。况且,福临又处在亲政的热头上,不是凭他心意选的皇后,他准会觉得没面子。

  苏茉尔出主意道:如果是因为这缘故,咱们何不想法子,换个方式,让皇上觉得是他自个儿做的主,圆上他的面子,心里或许就舒坦了。

  大玉儿忙问:想什么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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