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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排长看着枪,死活不敢去接,白朗将枪硬塞在他手里。排长看着枪,浑身不住地哆嗦。

  白朗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赶紧,排长大吼一声,将枪对准了白朗,扣响了扳机,居然又是空响,所有人都蒙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白朗对着指向自己的枪口,伸出左手,一枚黄澄澄的子弹,正夹在他的拇指和食指之间。

  "妈的,这小子也出千!"排长一边叫,一边从怀里掏枪,背后的两个士兵也慌忙将背上的枪卸下来。

  白朗的手更快,枪已经顶在排长的脑门上:"爷们儿,我这枪,二十发子弹可是压得足足的。要不要赌一下,看会不会卡壳啊?"

  排长高举双手说道:"别,爷们儿,万事都能商量!"

  白朗冲着孟二狗一努嘴:"把你的别子拿着,走!"

  孟二狗捡起排长扔在地上的左轮枪,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谢谢大哥救命!"孟二狗低头就拜白朗。

  白朗一脚将他踹倒:"把我兄弟藏哪儿去了?"

  "我马上带你去找他。"

  他们又重新回到废墟的地窖,石板被移开,一束阳光照进去,阿奎被五花大绑扔在地窖口,嘴里还被塞着个大白萝卜。白朗赶紧解开阿奎的绳子,阿奎还没等解利落,就扑上去对着孟二狗又踢又打:"你个畜生!老子差点让你活埋了!"

  孟二狗任由阿奎打着:"兄弟,消消气,消消气。我知道我混蛋,可我也是没办法。这位大哥不知道是什么路数,上来就要买枪,口气又那么大,我只能防着点。"

  阿奎指着白朗说道:"你知道他是谁?他就是当年鼎鼎大名的好汉白庆虎的儿子,白朗!"

  "哎呀妈呀,我是有眼不识真英雄!白爷,兄弟这条命没有你,今天就交待在这儿了,以后我就是白爷的人了!"

  "谁是你兄弟?中国就是因为有你这号发国难财的,才让小鬼子耀武扬威了那么多年,那枪都是老百姓砸锅卖铁换来的,交给你,让你拿去打鬼子的,你倒拿去换钱,还算人吗你!"

  "白爷,我不拿去换钱,那当官的也得拿去换钱,我们是零敲碎打地偷着卖,那当官儿的可是整营整团的装备,明着就给卖了。太原会战的时候,兄弟们在前头拼命,当官的早就没影了,成千上万的兄弟就被晾在那,根本没人管!我的心也就寒了,这年月,能混一天算一天吧!"

  "是男人,一辈子就要活出个血性来,你也是个站着撒尿的,将来在下面见了列祖列宗,说脑袋顶上站的都是小鬼子,你就不嫌臊得慌?"

  "唉,如果能早认识白爷您这样的英雄,我也就不会走错路了。"

  "我问你,你卖的枪都是哪来的?"

  "当官的长年拖着饷不给,下面的弟兄就只好把枪倒腾出来换点零花钱。我就是捎带手,帮着牵牵线。"

  "你的别子呢?"

  孟二狗掏出左轮:"这个,这是戏子打赌输给我的。"

  "戏子?"

  "大名忘了,他原来是唱落子戏跑野班子的,模样长得俊,所以都叫他戏子。"

  "他是从哪弄来的?"

  "他说是捡来的,我也没细问。这年头,各有各的道,打听那么多干什么。"

  白朗端详着左轮枪:"这人现在在哪?"

  "呦,这人现在可不好见。"

  "为什么?"

  "他待那地方,一般人可进不去。非要进去,就甭想再出来。"

  "哦,那我必须会会,头前带路。"白朗听到这里比较兴奋,赶紧说道。

  孟二狗现在已经不敢再和白朗耍花样,乖乖地带着他们来到一座残破的谷仓。

  门口有四个士兵在门前站岗,孟二狗带着白朗和阿奎凑到路边,扒开草丛向这边观看。

  "你们别瞅这地方不大,里头关着几十号人呢,为什么抓进来的都有。"孟二狗压低声音说道。

  "戏子是犯了什么事?"阿奎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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