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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我懂了。”她的语气尽是落寞,终究是自己多求,他待自己好是暂时的,就如同他待媚娥一样,等到有了另一位佳人出现,他不会再把心放在她身上,她与媚娥到头来都不可能走入他的心扉深处。

  关灏熙浓眉轻蹙,瞥了一眼张淙,关京扬对他的掌控愈来愈紧,彼此的关系随时可能决裂,他会引来杀机。

  洛琴心在他心中的分量如何,他最清楚,一旦关京扬知道他最大的弱点是她,难保不会危及她的安全,所以他不能待她太好、太特别啊!

  “我对女人是有要求的,她要机灵,要懂得如何取悦于我,除此之外,过于聒噪烦人的女人,我会不留情的叫她滚。”他的深情隐藏在瞳眸深处,冷冰冰地看着她,警告她最好适可而止,否则别怪他无情。

  洛琴心心一寒,活力十足的模样不见了,怏怏不乐地低头随他漫步。

  是夜,关灏熙凝视洛琴心的睡容不能成眠。

  她照往常一样睡在凉席上,同样盖着那条粗糙薄被。一知道她是女儿身后,才惊觉她真的十分娇小,尤其是穿着女装时,柔美柳姿教人想要尽全力去呵护她。

  清楚她的重要性后,他已不能若无其事地装君子,他想要她的人、她的心,光是静静看着她天真无邪的睡容,身体便燥热难当。

  而且他怎忍心让她再睡于地板上?虽是仲夏之夜,地底的寒气依旧逼人,暑热地寒交锋,若是着凉可怎么办?

  翻身下床,将她一把抱起,熟睡中的佳人发出呓语,似在说着想要弹琴之类的话,她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琴痴!

  忍俊不住地轻啄她的小嘴,红唇似乎很满足地微笑着。

  抱她上床后,在床畔犹豫了好久,只能看着她,不能将自己的欲望付诸行动,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他不懂怎么体贴一个人、不在乎别人的感受,他只在乎她对他的看法。

  “爱竹者,君子风。”她很仰慕这样的男人吗?

  “该死!”关灏熙低声咒骂,爱一个人就得忍耐不去做所有可能令对方受伤害的事,那么他的伤害又有谁来体谅?

  烦躁难当地步出卧房,经过前厅时,看见张淙在椅子上盘腿而坐,闭目养神。

  他怎么忘了还有张淙这块碍事的木头存在?

  “每个人都跟我作对。”关灏熙推门而出,月色迷,已近月底,月儿的光环如眉高悬。

  洛琴心在他身边已有半个月了,但仿佛与她前生就见过似的。

  利眸微瞥身后,心中有了防备。

  “你的气息已经不如之前稳当,别鬼鬼祟祟地偷窥我。”

  张淙眼睛半睁,如老僧入定,却又洞察身边丝毫的变化。

  “你身上散发着想发泄的火热气息,要我不受影响也难,也只有不懂深奥武功的洛姑娘能继续沉睡。”张淙声音平稳,像无波的湖面,没有起伏。

  关灏熙可不认为他“声如其心”,张淙分明在挖苦他。

  “是男人都会有欲望,你……不是男人吧?”他亦不甘示弱,思及媚娥色诱他想逼张淙知难而退,张淙非但没有退意,还有泰山崩于前而不改其色之风范,他彻底的怀疑张淙对女人的看法。

  “我不是风流的男人。”张淙向来甚少开口,但遇到关灏熙和洛琴心这两个性格迥异又相互吸引的人后,有些话真是不吐不快。

  “叔叔真不简单,找一个看似木头、吐出来的口水却全是毒的男人来‘保护’我,多亏他老人家用心良苦了。”关灏熙讥诮地走到前庭,沐浴在微弱的月光星芒下。

  张淙无声无息的向他走近,“据我所知,与大少爷同寝一室的女人,未曾有过天明尚保清白身的,是我错听了吗?”

  俊脸一拉,阴鸷地回眸,眸中迸射出深沉的光芒。

  “我警告你,少管我和琴心的事。”

  “或者因为有我在,办事不便,若是如此,我可以避开。”张淙似笑非笑地说。

  关灏熙火速移动身影,紧揪住张淙的衣领,冷峻的说:“别管我的私事!”

  “看得出来洛姑娘对你意义重大。”张淙面不改色。

  “关京扬派你来的目的大家心知肚明,你可以监视我,把我的一举一动报告你那狡猾的主子,就是别提有关琴心的事,否则我不会放过你。”他疏忽了张淙一双犀利的眸子,迎接琴心回竹峰阁让他失了心防,忘了做周全的考虑,现在想要亡羊补牢、故作冷漠,看来是没用了。

  “我会尽职做好关老爷交代的事,其余的我不管。”

  多刺耳的挑衅,关灏熙杀意一起,手刀揽起周身的风做为利器,往张淙的腹部打出一掌。

  张淙似有准备,往后一缩,架开他揪住领口的手,但没如他所愿,关灏熙换手将他拉近,张淙顺势旋身,脱离他的钳制,又迅速地往他的门面攻来。

  两人互相缠斗,不分轩轾,一会儿东、一会儿西。

  关灏熙冷眸一沉,将飘落的叶片射向张淙,张淙身形一转,轻易躲过。

  “灏熙……”流连梦境的洛琴心被打斗声吵醒,爬起来看看,三更半夜是谁那么吵?

  她倚在竹峰阁的门口,半睁睡眸,却见一个奇怪的东西朝她飞来,又疾又狠。

  “琴心!”关灏熙大惊失色,无暇理会张淙的攻击,疾飞身影,将洛琴心抱起一跃,蹬上屋顶,那片疾飞的叶片有一半镶入门板。

  “怎么了?”迷迷糊糊的洛琴心还弄不清楚发生什么事就被关灏熙抱到屋顶上了。

  “没什么。”他脸色惨白地说。

  “灏熙,你出汗了。”

  关灏熙往额际一抹,那不是与张淙武斗时出的汗,是被她吓出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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