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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未时东门,我会举办一场琴艺大会,凡是敢与你争名者,都有勇气奖赏,届时你可要拿个第一,别让人看扁了。”

  “那么……若我拿第一,奖赏是什么呢?”媚娥柔柔地依偎在他的胸膛,不规矩地小手游移在他胸前和下颚的短短胡髭。

  “进府伺候我,以后就随我吃、随我喝,我的一切荣耀你都能分享。”

  “真的?!”媚娥眼睛熠熠生辉,几乎从他身上弹起。

  “笑缘,你来做证,到底什么叫琴艺,我懂不懂琴艺,届时便会分晓。”

  关笑缘愣住了,每次关灏熙一旦要做的事,便会闹得人尽皆知、满城风雨,这次又要办捞什子琴艺大会,他真敢玩!

  “你最好先问过我爹,别丢了我爹的面子。”

  “别操心,叔叔哪一次不是随我?”关灏熙冷冷一笑,鹰般的眼眸盛满讥讽。

  “你最好少做荒唐事,我爹不说不代表允许你为所欲为。”

  “那么你就同你爹问去,他若不允许,我就不办了。”关灏熙势在必得地笑出声。

  “熙,怎能说话不算数?”媚娥娇嗔地蹶起嘴,心里可急了。

  “别急,我只是吓吓他,他不见得会去问。”他哄着。

  “好样儿的,我倒要看看爹这次还会放纵你,甚至让你把一个烟花女子带进府里逍遥?”关笑缘忿忿地拂袖而去,在场的客人纷纷投以同情的眼神,俗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有了关灏熙这种兄弟,是他的不幸。

  “熙,他真的会说,你看怎么办?”媚娥忧心忡忡地问,可别让关笑缘坏了她离开烟花之地、进扬文府享尽富贵的机会呀!

  关灏熙将她拦腰抱起,在她耳边低语:“咱们先温存一番,其他的以后再说。”

  “爹,这次你不能再容他放肆,让全城的百姓看笑话了。”关笑缘一进府内,满腔怒火就冲上了天,一五一时地将关灏熙放纵的行径陈述一遍。

  “酥香苑的媚娥要进府伺候灏熙?”关京扬莫测高深地扬眉问道。

  “放眼北京城,有女子比媚娥琴艺高超的吗?”他气急败坏地说。

  “也就是说,媚娥那个香艳美人是绝对会进门的!”

  “爹,她不能进门,一进门咱们就等着全北京城的百姓看笑话好了,我以后怎么跟其他文人墨客平起平坐?爹的面子又该往哪里搁?要是让关灏熙得逞,我再也不敢踏出府邸一步了。”真是倒了八辈子霉、造了十世的孽,才会和这种人成为堂兄弟。

  他真是搞不懂,十年前关灏熙家中发生巨变,父亲莫名其妙被杀,母亲又上吊而亡,本是书香门第、北京城中最受推崇的关家一夕之间家破人亡。

  说到底,这也是关灏熙的命,他注定该是个孤儿,该流浪在外乞食乞怜,怎知爹竟将他带回府,并且“宠爱”有加,对他毫不设限,只要是玩乐之物,从不吝惜给予。

  “他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儿,爹对他的恩情如天之大、如海之深,他应当听命于我,我是他的恩人之子,但他十年来没有一刻认清过自己的身份,处处与我作对,这一次我绝对要从中破坏。”

  “你要怎么做随便你吧!但是你还不够老练、不够深谋远虑,小心吃亏的是自己。”

  “爹,你分明在褒他贬我,这是你对儿子应有的信任吗?”

  关京扬摇摇头,儿子怎么、永远摸不着他的心思?

  “在城内,你和灏熙谁的风评高?谁又受百姓喜爱?”

  “当然是我。”

  “这不就是我的面子、你的名声吗?”关京扬眼中闪过狡猾的光芒,看着顿悟的儿子,“要办琴艺大会让他办,要带歌妓回府就让他带,所有的舆论批评是压在他身上,咱们只管旁观纳凉,这样的兴致你没有吗?”

  “对呀,怎么我没想到这一层?爹,你还是最爱孩儿的。”

  此时,关灏熙步人厅内,笑着说:“叔叔,我有一事秉告。”

  关笑缘忽然善意地笑了笑,替父亲回答:“爹已经答应了。灏熙,刚才在酥香苑我不是故意要让你出丑,这让歌妓入府一事,我总得做做样子排拒,免得人家道长说短,仿佛扬文府没有家教。”

  “笑缘,我亦不是想与你过不去,方才得罪之处,请别放在心上。”他转向关京扬道谢后笑着退下,回竹峰阁的途中,笑意已隐没在深沉如晦的眼芒中。

  七月一日

  午时三刻,东门

  琴艺选秀大会,以琴艺夺冠者,赏银千两

  入府受仕绅之礼遇,珍馐佳馔,任君享用三月

  关灏熙

  东门自辰时起便有络绎不绝的人潮涌入,直到午时,高台下已是黑压压一片。

  虽说关灏熙是个可怕之徒,但往往有惊人之举,平添不少饭余茶后的话题,爱凑热闹的人自然不会放过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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