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左云染 > 怜君情意浓 >  上一页    下一页


  林寒宵看也没看那两个丫环,就说道:“你们出去,把东西放下。”

  “呃?”管事大娘和两个丫环都傻了眼。“爷。不满意这两个丫头,我再去挑些伶俐的。可是先让她们服侍夫人更衣吧?”两个丫环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垂下头,不真的自己哪里让爷看不上眼。她们丫环里听说新娘子并没带陪嫁姑娘,就暗自揣测谁能一跃成为新娘子的贴身丫环,这种好事可不是年年都有,她们当然要明争暗斗一番。

  “你们退下。”林寒宵冷声重复。

  “呃?”三个人不敢多言,把叠着衣衫和摆着胭脂水粉的托盘搁在桌上后,便匆匆地福身退了出去。关上房门,几个人面面相觑,难不成她们爷要亲自替新娘子更衣洗漱?啧啧。这要传了出去,那她们庄主岂不成了全城人的笑柄,寒天山庄庄主的威仪何在?可是……若能被夫君这么疼着宠着,哪个女人会不乐意?恐怕都要甜蜜到心坎里了。新娘子可真是好福气。几个人酸溜溜地想。

  林寒宵看着那些衣裳,伸手摸娑几下,侧目看着那密不透风的红绫帐。

  曾语柔听着帐外的动静,直到她确信帐外除了夫君之外再也没有别人,这才撩开帐子的一侧。抬眼一望,却再度不期而遇的对上他的双眸。她一怔,帐幔滑过手背,遮住了她撩开的缝隙。

  这是第几次了,他耐人寻味的眼神就那么落在她的身上。一瞬间,那眼神陌生的让她起疑。而准备看个仔细的时候,他却又换上了另一幅面孔,柔情款款的让她沉醉其中。难道他只想要她看到他的情意,却不许她看懂他的初衷吗?也许……只是她多虑了。

  林寒宵拿起衣裳,移步到床榻旁边,单手将帐子用银钩挂住。把衣裳放在她的眼前,说:“穿上试试。”

  她“哦”了一声,但却仍未放开遮体的丝被。他不是要她在他面前穿衣服吧?这……这也羞人了。

  看她迟迟没有动,他就知道她的小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不由嘴角一弯,恶劣的话脱口而出,“新娘子下不了床,可是会招来非议的。”

  她气恼地垂下眼帘,他非要这样说,非要她即刻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他才称心如意吗?那种恶计得逞的表情,让人气得牙痒痒,而他却优哉游哉的在一旁看风景。

  林寒宵沉沉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了一番,近在咫尺的娇躯撩起他心下蠢蠢欲动的火焰。微微皱眉,转身快步踱开,拿起搁在架子上的绢巾,放在面盆里浸了浸,拧干后覆上他的脸。任冰凉的湿意,渐渐消除他心里的燥热。

  趁他洗脸的时候,曾语柔七手八脚的系上肚兜、套上中衣,把浑身都裹得严严实实之后,这才闲淡的用手理了理头发。新婚之夜过后,她原以为自己会找个角落,把一颗混乱的心思也一并理顺。但此刻,她却怎么也不想离开他的身边,即使一分一秒也想与他共度。这样缠粘的心意,她未嫁之前真是想都不敢想,而现在却顺理成章的盘踞她的整颗心。

  不知是什么时候,菱花镜前,她垂眸端坐。他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梳理青丝。偶尔透过菱镜,一个眼神的交汇,就让他俩笑逐颜开。

  林寒宵冷峻威严的庄主形象,就在一夕之间彻底颠覆。对于主子的私房秘事,做下人的一向有天生的好奇,就算表面上可以装的像置若罔闻,但私下里议论最多的便是掌握着自己命运的主子。平常人家的主子,喜怒哀乐往往还和下人们有关。高兴了,赏。不高兴了,打。所以仰人鼻息度日的仆役,怎么能不打点起全副精神去留意着主子的一举一动?并且关系和睦的还会互相提个醒,万一不小心行差踏错惹怒了主子,那可少不了挨些教训。虽然寒天山庄没有滥用暴行的前例,但不代表这里的仆役们会不懂得看主子脸色,不议论主子的私房秘事。

  这不,一群忙里偷闲的丫环们,正躲在假山后面“唧唧喳喳”的议论个没完。

  “我的天哪。爷居然亲自替新娘子更衣,梳髻,还替新娘子画眉呢……”

  一个羡慕的声音骤响,就引起其他人的抽气声,想都不要想的立即否认。

  “那怎么可能?”画眉?她们庄主那双手,修长有劲,怎么看都只适合握剑,怎么看都不适合执眉笔。

  “我……我亲眼看到的。”气势稍虚,但不妨撤个人来打气。放话的丫环握住身旁相同打扮的女子,说:“小娟也看见了。”几道求证似的目光瞬间锁住那名被称做小娟的女子。

  “看起来,是那么回事。”小娟点点头。虽然她们是在门缝里偷看的,但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有人助阵,放话的丫环气焰一下子高涨了起来。她继续说道:“而且啊,爷都不愿意让我们服侍新夫人呢。宠的不知该怎么做才好似的。你们都眉看见爷的表情……”她眼睛溜溜的转,说得神乎其神,好像她是唯一一个洞察全局的聪明丫环。

  见状,其他人急切地说:

  “什么表情?”

  “你快说嘛!别卖关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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