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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澄澄想要拦下他,但那孩子却已一溜烟地不见人影。

  这下可好,受害的苦主跑了,只留下想要打抱不平的她僵在原地,情况实在是尴尬极了!

  “姑娘究竟有何指教?”严淳风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我……那个……你……你难道都不知道,刚才那孩子为了闪避你,结果摔了个四脚朝天吗?虽然人不是被你直接撞倒的,可也算是被你所害,你总该要扶起他,关心一下那孩子有没有受伤吧?这不是做人最基本的道理吗……”

  苏澄澄开口与他讲理,语气原本就不是咄咄逼人,而在他那双炯炯黑眸的盯视下,更是愈说愈气弱,仿佛她才是那个犯了错的人。

  哎呀,怎么会这样?明明她又没错,怎么却心虚得头愈垂愈低?

  严淳风闻言,一双剑眉高高挑起。

  刚才他差点撞了人,而且还害那孩子摔了个四脚朝天吗?

  他回过头,用询问的目光望了眼身后的仆从,就见仆从尴尬地点了点头,表示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严淳风一怔,眉心再度皱起。刚才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倒真的没注意到身边发生的事情。

  一想到令他心绪烦乱的原因,饶是一向冷静自持的他,也不免浮躁得像头暴怒的狮子,情绪恶劣透顶。

  身为杭州赫赫有名的富商,他手底下有数间布行、染厂、绣坊,由于坚持只出产最上等的染织布料,因此每一批布疋数量极少、价格不菲。

  尽管如此,顶尖的品质与稀有的数量反而让许多富贵人家趋之若鹜,甚至还有来自京城的达官贵人与他攀关系、套交情,就是为了想要得到全天下独一无二的上等布料。

  自从爹在五年前去世之后,他就一肩扛起当家主子的重担,每日忙得不可开交,而近日除了事业繁忙之外,让他大感烦心的就是娘的身子。

  娘的身子骨一直称不上健朗,但这些年来他每隔几个月就会聘请大夫到家中替娘做仔细的诊视,也遵照大夫开的方子来滋补身子,所以倒也没有大状况发生。

  可就在昨日,娘与他一块儿共进早膳的时候竟突然晕了过去!

  他这才知道,娘这一个多月以来的身子状况不佳,却因为怕他知道了之后会因担心而耽误了事业,所以不许人告诉他!

  这么重要的事情竟被蒙在鼓里,已令他气恼不已,但更令他大为光火的是,娘身边的四名丫鬟竟真的没将此事通报他,甚至只因娘嘴里说没有什么大碍,就真的不将娘的不适当一回事,没有悉心地照料,让娘这一个月来身子的状况不但没有半点好转,还日益加重!

  怒不可遏的他,立即将那四名丫鬟全赶出了严家,而原本他想暂时搁下手边繁忙的工作陪在娘身边的,娘却不愿他这么做。

  娘不仅硬将他从寝房赶出去,甚至还撂话说若是他因此而耽搁了正事,就要拒绝喝下任何的汤药,让他实在头疼极了。

  他知道娘是担心会影响事业,可对他而言,没什么比娘的身子还重要的。

  刚才他正烦心地思忖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一时没注意到周遭的一切,所以才会差一点和那男孩撞个正着。

  是非分明的他,知道这件事情自己确实有错。

  “刚才那个男孩是谁?”严淳风开口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他是谁。”苏澄澄摇了摇头,她过去也从没见过那个孩子呀!

  不知道男孩的身分?严淳风皱起了眉头。

  这会儿受害者已经一溜烟地跑掉了,就算他有心想要弥补、道歉,也是莫可奈何呀!

  “还有别的事吗?”严淳风又问。

  “没有……”

  严淳风颔了颔首,继续迈开步伐打算离去。

  “欸?你就这么走了?”苏澄澄脱口说道。

  严淳风停下脚步,回头睨着她。

  原本他并没有生气的,毕竟错是在他,然而此刻她那眼神仿佛在指控他是什么不负责任的大恶人般,令他不由得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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