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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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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她会武功好了,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他师父未免也太放心了吧?一想到她原本打算住破庙,他的眉头就皱得更紧。 如果是他,绝对不会让她落单,尤其是她这种热心过度的性情,很容易不自觉地惹上麻烦,他一定得将她带在身边,小心地保护才行! 当这个念头闪过脑海时,项廷旭不由得怔住了。 他不懂自己怎么会有想要照顾她的念头?该不是被她一连串爱管闲事的举动给气得神智不清了吧?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可以照顾自己。以前有几个壮汉见我落单,想要欺负我,结果反而被我打得落花流水,哭着求我放过他们哩!”一想到当初的情景,水玉儿就忍不住发笑。“况且,我相信师父一定会回来的。” 项廷旭没有答腔,毕竟他不认识她的师父,无从评论起,但是心里对于她师父将她一个人撇下的行径还是感到难以接受。 水玉儿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色还算平静,便委婉地劝道:“我想说的是……谁都不会希望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但是既然我不能改变这个事实,也只能去接受它,坦然面对一切,不让自己沉浸在难过的情绪之中,毕竟就算哭断了肠,也没办法改变什么,又何必让自己这辈子都一直活在痛苦中呢?” 听出她意有所指地想劝他放下往日的伤痛,项廷旭的心里本能地产生一股抗拒与排斥。 但,或许是她的嗓音太温柔了,他胸口翻腾的情绪很快就被压抑住。 “你说得倒是轻松。”他哼道。 “确实是啊!如果能够不再用痛苦的往事来折磨自己,心里真的会轻松许多,所以你——” “够了,别说了。”项廷旭语气僵硬地打断她的话。他没有动怒,但不代表他想继续听下去。 水玉儿迟疑了一会儿,总算暂时乖乖闭上了嘴。 她静静地望着他的侧脸,即使此刻他的神情紧绷僵硬,依旧俊美得令人屏息。 沉默片刻后,她又轻声开口。 “其实,你是个好人……” “好人?”项廷旭先是一愕,随即自嘲地说:“你不是总爱说我冷血无情吗?何时我竟成了好人?” 水玉儿摇了摇头,说道:“我之前说你冷血无情,那全都是从旁人那儿听来的,但是真正相处过后,就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如果你真的冷血无情,当初冬梅求你别让她再去服侍老爷时,你根本不可能会答应。” 一个冷酷的主子,怎么会在乎下人被打被骂? “如果你真的冷血无情,上回那个意图刺杀你的男人,你早就将他送进官府处置了,又怎么会放过他?” 尽管当初那大婶不追究行窃之事,但是意图杀人可是相当严重的罪名,足以让那个人付出惨痛的代价,可是他却没有追究,只要那个人回去问清楚他爹被解雇的原因。 倘若他真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我相信,你一定有非将那人的爹逐出项家不可的理由,而你没有公诸于世,八成是顾念旧情,宁可自己受人误解吧?” 项廷旭听着她的话,心中深受震撼,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八年来,他对爹的“不闻不问”、“不顾死活”,早在襄月城里传了开来,众人说他不孝、说他冷血,他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甚至他在逐出为项家工作了十多年的杨明宝之后,不明究理的百姓们在暗地里指责他无情无义,他并不意外,也从来就不奢望有人能够了解他。 可是,这个才认识不久的女人,却轻易窥见了他真实的性情。多年来以冷漠高高筑起的心墙,霎时间松动了。 他低头望着她,就见那双眸子澄澈如水,荡漾着温柔的波光,那眼神、那表情,都像是在告诉他——她对他全然的相信,不带有一丝怀疑。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梗在喉咙,而他的心更是在胸口猛烈地跳动。 这个奇怪又特别的女人,老是爱管闲事、老是爱惹怒他,可是怎么偏又如此的迷人…… 两人目光交会,他那忽然变得专注炽热的眸光,让水玉儿的心跳忽地乱了,虽然一阵羞意涌上心头,但她却仿佛中了魔咒似的,没法儿移开目光。 眼波交缠间,一种暧昧的气氛蔓延开来,让两颗心同时怦然跳动。 一阵微风吹过,拂乱了水玉儿的发丝,项廷旭不假思索地伸出手,却在几乎要抚上她面颊的时候顿住。 僵了片刻后,他收手,有些不自在地转头仰望明月,心情有些混乱。 他是怎么了?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竟有股想要触碰、拥抱她的冲动。 一直以为,自从八年前的那场不幸事件之后,他再也不想触碰感情,也不会再对任何女人心动了,但是此刻胸中翻涌的情绪是那么的强烈,不仅难以忽视,甚至连要压抑也难。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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