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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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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明明说要和她当一对“井水不犯河水”的夫妻,明明说要和她各过各的生活,为什么又要让奴婢这么做? 看着那杯仍不断冒着热气的茶,宋晴紫不禁再度想起了那些似梦似真的亲吻与拥抱。 该不会……昨晚她真的作了恶梦,而为了让她安静下来,他迫不得已地吻了她、抱着她,但他不希望往后她再作恶梦扰得他没办法安寝,所以才让奴婢送来这杯宁神养心茶? 奴婢见她在发怔,便轻声劝道:“皇子妃趁热喝吧。” 宋晴紫回过神,接过了那杯热茶,缓缓地啜饮。 温热的茶汤入喉,让她的身子感到一阵暖意,同时也搅乱了她的心。不知道三皇子这么做的用意,究竟是为了什么…… 书房中,李景遥召来了几名心腹手下。 “上回的事情,官府查得怎么样?”他开口问道。 “启禀殿下,根据官府调查,那户人家确实因为沉溺赌博,欠了赌坊一笔庞大的赌债。” 李景遥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那天的那些人,确实都受雇于赌坊吗?” “是,那些人确实受雇于赌坊。” “雇用多久了?”李景遥问道。 “约莫半个多月之前雇用的。” “半个多月之前?”李景遥挑起眉梢。 若以时间点来看,正好就是他与他们交手不久之前的事情,由此可见,那些人果然大有问题! “是谁雇用他们的?”李景遥追问。 “是赌坊的老板亲自雇用的,不过赌坊方面口口声声说只是要那些人前去催债,并没有要他们伤人,但官府认为那只是赌坊怕惹祸上身的推托之词罢了。” “是吗……” 李景遥的手指轻敲着桌案,若有所思地沉吟着。 “不过,被抓起来的那些人,在得知当天交手的人是三皇子之后,全都在牢中畏罪咬舌自尽了。” “什么?!此事当真?”李景遥诧异地追问。 “是,属下已经确实查证过了。” 这个出乎意料的消息,让李景遥皱起了眉头。 全都畏罪自尽了?怎么会呢? 当天那些家伙明明一个比一个凶狠,扬言“就算是天皇老子也照砍不误”了,怎么竟会因为冒犯三皇子而畏罪自尽? 况且,真要追究起来,他们所犯的罪尚不至死,如今却全都畏罪自尽,未免太不合理。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尽管官府调查的结果,那些人确实受雇于赌坊,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事情肯定另有蹊跷! 根据当天他亲自交手,那十多名壮汉像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而这也是他要手下去调查此事的原因。 他怀疑,那些人名义上虽是为赌坊讨债,但其实是冲着他而来的。否则,一般地痞流氓遇上皇室的人,闪避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还逞凶斗狠地和他打斗起来,像是想置他于死地呢? 倘若那些人真是冲着他而来的,幕后指使者会是谁? 过去他不曾与任何人结仇,为何成婚后会突然招来杀手? 思忖之际,李景遥忽然转念一想──会是宋晴紫吗?那些人的目标,会不会其实是她呢? 但过去这十年来,她一直和她奶娘待在苏州,不可能跟京城中的什么人结下血海深仇啊!除非是…… “你们去查查,顾力申有没有什么亲人还在世,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别放过。”他开口吩咐。 当年父皇下令诛杀所有与宋氏冤案有关的一干人等,但或许有什么漏网之鱼正潜伏在暗处伺机而动。 “是。” “还有,这件事情暗中进行,切莫打草惊蛇,知道吗?” “是!属下明白!” “好,去吧,有任何线索立刻回报。” 手下们离去之后,李景遥反复地思忖、推敲,愈想就愈肯定这件事情必定不单纯,而他的眼底也闪动着坚定的决心。 倘若真的有人藏身在暗处意图伤害宋睛紫,他绝不轻饶,非要将幕后的主使者揪出来严办不可! 三日后,正好是十年前宋家发生那场浩劫的日子。 彷佛连老天爷都在哀悼当年宋氏一家的枉死似的,从今日午后就开始下起雨来,一直到入夜了,这场雨不但没有停,反而还有愈下愈大的趋势。 通常过了晚膳时刻,李景遥都已返回府邸,然而今儿个他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直到现在都还不见人影。 由于早已说好当一对互不干涉的夫妻,因此她从不会过问他在忙些什么,而他也不会刻意交代他的行踪。 眼看夜色渐深,都已到了就寝时刻,宋晴紫便要奴婢们回房去歇息,然而她自个儿却丝毫没有睡意。 听着房外滂沱的雨声,她的心绪也跟着纷乱了起来。 “不行,我不能一再被过往的恶梦纠缠。”宋晴紫咬着唇儿,努力压抑住心底的恐惧。 十年前的那场浩劫,是她的心魔,她知道自己必须坚强起来克服它,要不自己这辈子恐怕都摆脱不了恶梦的纠缠了。 由于知道自己若是现在上床就寝,就算能勉强入睡,只怕也会恶梦连连,既然如此,她索性找点事情来做,顺便转移注意力。 她找出了针黹工具,开始绣起一条帕子。她一针一针地绣着,打算绣上一朵兰花,那是她娘生前最喜爱的图案。 淅沥淅沥…… 不断传入耳里的大雨声,让宋晴紫的手微微地颤抖,就连最简单的一条直线都绣不好。 轰隆── 乍然响起的雷声,让她的心一阵揪紧,一个恍神,手中的绣花针不小心扎进了她的指尖! “啊!”她痛呼一声,脸色苍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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