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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他的正直不允许他做出私刑逼供这种违反律法之事,况且这么一来恐怕会打草惊蛇,让那萧天行有了防备。

  南宫烈在心中暗暗沉吟着下一步该怎么做,而莫水悠听见他提起“铸剑神匠”四个字,一颗心立即狠狠地揪紧。

  他主动提起爹的名号,并且为了没能拥有削铁如泥的兵器而感到遗憾,是因为他原本就渴望能够拥有那样的神兵利器却不可得,甚至就连退而求其次地打算抢夺铸剑秘笈也不能如愿,所以感到惋惜吗?

  一阵剧烈的痛楚狠狠划过胸口,莫水悠暗暗握紧了拳头,拚了命地压抑住激动的情绪。

  “喔?你真的那么想拥有‘铸剑神匠’所打造的兵器?”她再度佯装随口问道,忍不住想要从他口中再度确认这个答案。

  “那当然。”南宫烈毫不犹豫地说:“出自‘铸剑神匠’之手的刀剑,那可是世间难求的珍宝,凡练武之人应当没有人不渴望拥有一把,我自然也是梦寐以求。只可惜神匠有他的坚持,只要不是他认可的对象,就算给他黄金百两也求不到。”他的语气透着一丝佩服与敬意。

  莫水悠的脸色苍白,纤细的指尖都狠狠掐进了柔嫩的掌心。

  当她听见他承认自己也极度渴望拥有爹所铸造的兵器时,脑中已嗡嗡作响,再听他说“黄金百两也求不到”,更是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

  这么说来,南宫烈确实渴望她爹为他铸剑,而当初要那两名恶人前来代为求剑,甚至不惜付出黄金百两代价的人,也真的是他?!

  若是以寻常人家的财力而言,根本就不可能付得出黄金百两的报偿,但是以“烈云山庄”雄厚的财力来看,确实是拿得出来的。

  失望、心碎、痛苦的情绪涌上心头,让莫水悠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尽管她仍不明白,当初南宫烈为什么不自己前来求爹铸剑,但是稍早他在书房与那名恶人的对话,还有这会儿他亲口所说的一切,两相对照之下,真相已经不言而喻了!

  他就是在幕后指使那两名恶人前来求剑,最后愤而杀害爹娘欲夺取铸剑秘笈的罪魁祸首!

  此时此刻,她不禁庆幸自己当初佯装失去记忆,没让他知晓自己的真实身分,同时也不禁庆幸自己及时发现了真相。

  否则,她爱上了不共戴天的仇人,甚至还为他不惜当个忘恩负义的罪人,要怎么跟死去的爹娘交代?

  “悠儿,你就别再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你该做的是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瞧你,这会儿脸色差成这样,不要紧吗?”南宫烈担忧地问。

  莫水悠想要摇头,但是因为心里一时受了太大的打击,让她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脚步也踉跄了下。

  “悠儿,小心!”

  南宫烈眼明手快地伸出手,将她的身子牢牢搂进怀中。

  “唉,我看,还是请大夫过来瞧瞧吧。”他轻叹,这阵子着实为她的身子状况担足了心。

  “不,真的不用了。”

  “悠儿,别这么逞强,你的身子比什么都重要啊!”南宫烈望着她,深邃的黑眸中有着深浓的关怀与情感。

  他那灼热的眸光宛如一把烧红的利刃,狠狠刺进了莫水悠的心窝。

  她真的不懂,他怎么能将一个深情正直的形象扮演得这么好?

  倘若不是无意中得知他与杀害爹娘的恶人有所往来,只怕她早已将她和荆御风之间的一切告诉了他!

  尽管爹娘并非由南宫烈亲手所杀,但是死于他所派出的恶人之手却是不争的事实呀!

  一想到这一点,莫水悠就几乎无法忍受自己置身于他的怀抱,然而又怕激动挣扎会惹来他的怀疑,更怕她脸上的表情会泄漏出心底的愤恨,只好将脸蛋埋进他的胸膛,不让他窥见自己的神色。

  然而,置身在他的怀中,感受到他温暖有力的拥抱,她的心又变得更加脆弱,痛楚难当。

  曾经,他的拥抱让她感到难以言喻的温暖与踏实,而即使是此刻,他身上灼热阳刚的气息仍让她心跳不已,但是这样的反应,却让她感到极度的罪恶与自责,同时也不禁恨极了自己的不争气!

  他是害死爹娘的罪魁祸首,她怎么能再对他怦然心动?他们之间可是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呀!

  不!不行!她不能放任自己这样下去,不该产生的情愫,她一定得要彻底斩断才行!

  莫水悠咬了咬牙,不断地回想爹娘那日惨遭杀害的画面,强迫自己以深切的愤恨来取代满腔的情意。

  倘若继续任由这个幕后真凶逍遥法外,那她怎么对得起至死还拚命想要保护她的爹娘呢?

  既然现在已经知道了南宫烈就是幕后的罪魁祸首,那么,她一定要想办法替爹娘报仇!

  夜深人静,已是就寝时刻。

  在莫水悠的寝房中,案上的烛火仍未吹熄,一面明亮的铜镜反映出她苍白憔悴的容颜。

  莫水悠静静地望着自己的脸色,美丽的眼眸盈满了哀伤痛苦。

  今儿个午后,南宫烈还是执意请大夫过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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