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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风狠狠地吹刮著,那狂猛的风势,像是想将山林间的树木全部连根拔起了才肯罢休。

  一辆马车迎著风行驶在林间小径,朝著京城的方向前进。

  过了一会儿,一只白玉般的纤纤小手掀开了车窗上的帘子,接著露出一张年轻娇俏的脸蛋。

  那张素净的容颜虽称不上艳冠群芳,但却十分甜美讨喜,绝对算得上是个能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的美人胚子。

  骆允儿探头朝车窗外望去,但还没来得及瞧清楚眼前的风景,细嫩的双颊就被冷风刮得微微泛疼。

  她蹙了蹙眉,赶紧放下帘子。

  “请问小哥,我们大概还要多久的路程,才会到京城呀?”骆允儿扬声问著负责驾车的车夫。

  “就快到了,应该半个时辰之内就会进京城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

  骆允儿闻言不禁展露笑颜,转头望著同坐在马车内的爹。

  “爹,咱们就快到家了!”

  “嗯……咳咳……很好……咳咳咳……”不过短短的几个字,染了病的骆守义却没法儿说得连续完整。

  “爹,您再撑著点,等咱们回家之后,就能请大夫来帮您看病,您也能好好地歇息、养病了。”

  看著爹虚弱的气色,骆允儿又担心、又焦急,迫不及待地想快点回到家,回到那个她睽违了七年的家。

  七年前,她才不过是个九岁大的女孩儿,当时因为住在江南的祖母一直叨念著很想念幼时最爱在她老人家跟前撒娇的她,并三番两次地催著爹带她去给祖母她老人家看,所以爹便带她到江南去陪伴祖母。

  起初,爹只打算让她在江南小住几个月便要接回京城,后来是因为祖母的不舍,再加上爹考量到他平时经商忙碌,而娘又早逝,家中除了下人之外,没有人能帮著照顾她,所以便决定让她在江南长住,而爹则每隔几个月会抽空到江南来探望她们祖孙,有时还会小住个十天半个月再走。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好几年,直到去年年底,高龄八十的祖母病重,连大夫都宣告她老人家时日不多了,爹便将手边的生意暂时告一段落,到江南来同住,想在祖母最后的时日里好好地孝敬、陪伴她老人家。

  两个月前,祖母病逝了,他们父女俩忍著悲伤,替老人家妥善处理完后事之后,才启程返回京城,想不到爹却在途中染了风寒。

  “唉……真应该在路上就先找大夫来替爹看病的。”骆允儿轻叹了口气,心里有些懊悔。

  本来她劝爹先在途经的镇上就诊,但是爹却说他只是小病微恙,没有大碍,无须耽搁行程。

  想不到,爹的病情不但没有好转,还愈来愈严重了。

  “咳……允儿,你也别这么担心……爹不过是染了风寒……过些时候自个儿便会好……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骆守义原本不愿让女儿太过担忧,所以强忍住不适,但最后还是压抑不了,反而将刚才勉强积压的不适一次爆发开来,整个人剧烈地狂咳不止,像是要将五脏六腑全给咳出来似的。

  骆允儿又惊又忧,连忙伸手轻拍著爹的背,帮他顺顺气。

  “爹,您身子不舒服,就别说话了。我看您不如先小憩片刻,等您睡醒了咱们也差不多到家了。”

  “嗯……咳咳……好吧……”骆守义点点头,闭目养神。

  骆允儿望著爹虚弱的气色,心里迫不及待地想快点回到京城,好让爹能好好地治病、休养。

  这段日子为了处理祖母的后事,爹真的忙坏了。

  京城……应该就要到了吧!

  对于京城,骆允儿的感觉其实是相当陌生的,毕竟过去这些年她都住在江南,不曾回到京城过,而幼年的记忆至今回想起来已有些模糊,不过她倒是记得在附近有个叫做殷拓凡的大哥哥。

  在她约莫只有六岁的时候,有一回她太调皮了,一个人溜去郊外玩,结果失足跌进湍急的河水里,差点溺死。

  当时幸好有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大哥哥正好经过,及时将她捞了起来,救回了她的一条小命。

  眼看浑身湿透的她昏迷不醒,不知道该将她送往何处的他,也只好就近先找了个干净的地方,生了堆火,将她湿透的衣裳褪下来烤干,等她醒了、衣服干了,问清楚她住的地方后,才将她送了回去。

  说起来,殷拓凡对她有著救命之恩呢!

  经过了这么多年,那个有著一张好看脸孔的大哥哥,如今应该已经二十六、七岁,也该已娶妻生子了吧……

  “老爷、姑娘,到喽!”

  车夫的声音拉回了骆允儿的思绪,一听见已抵达了京城的家,她连忙扶著爹下了马车。

  给了应付的酬劳之后,骆允儿立刻扶著爹进屋去。

  一走进睽违了七年的家,骆允儿不禁左右张望了起来。有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那怪异的感觉不是因为对这个家感到陌生,而是真的有点不太对劲。

  环顾四周,怎么没见到半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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