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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叩——叩——”这乃是脑袋与门板亲昵接触所传出的声音。

  同一时间,只隔着一扇门的房内,路世尘忍不住再次翻了个身。

  门外的小丫头究竟在做什么呢?虽刻意的踮起脚尖,蹑手蹑脚,欲盖弥彰地走到别处再蜇回,仍教他打从一开始便猜出来者何人。那时,原以为她玩够了自会回房,岂料,整整三个时辰已过,门外轻微声响依然存在,一会伸腰拉臂,一会哈欠连连,而现在更离谱,不时传来“叩,叩”的门板撞击,这……

  算了,算了,看来要不先搞定门外之人,他今晚也甭睡了。

  起身下床,毫不迟疑的朝门口走去。

  “咿呀”一声,房门渐渐开启,尾随房门大开,迎接他的,却是一具已在门边沉睡的娇躯,还顺势倒靠在他双腿上,只见他的打扰引来一阵不满的含混咕哝声,随即人儿收起双脚,仍沉沉睡着。

  她究竟在干嘛呀!有床不睡睡地板,难道不知夜里寒露更重?路世尘一脸无奈地弯下腰,将地上人儿拦腰轻轻抱起,置于尚且温热的床上,并小心地拉起被子,盖至她那形状优美的下颚。

  自己到底怎么了?当初坚持分开,不正是为了少惹麻烦,为何现在却又……路世尘啊路世尘,早在她宣告将跟定自己时,自己就应该出声喝止的。

  装聋作哑,究竟为何?

  不自觉地伸出手轻拨开那落于她颊上的发丝,这无意识地碰触,指尖所传回的热度,使他蓦然一惊,连忙收回手。

  他该走,他该离开了!

  第四章

  破晓鸡啼,一夜已过。

  “唔——嗯——”

  随着暖阳透射入房,一阵慵懒,满足的呻吟也由床上人儿的口中传出,伸展四肢,眼脸继而缓缓开启。

  身下厚软的床褥,嗯,真舒服;身上柔软的被子——啊,好温暖。自从她离庄以来,当数这次睡得最香了,只不过……床褥?被子?不对啊!

  玉琉璃倏地由床上跳起,眼睛迅速朝四周浏览一遍。

  这不对啊!昨晚她分明是睡,不,是守在门外的,怎么这会儿却好好地躺在床上?

  双肩一垮,鼻头一酸,眼眶一红。

  她睡着了!她居然睡着了!而且还睡得这么死,连被人抱到床上去也不自知。毋须多言,她的守卫不严!定让他再度离去了。

  他走了,他走了……

  端看窗外阳光普照,她却宛如身陷冰窖,僵了四肢,寒了心。

  泪光凝聚,一颗颗如珍珠般的泪水已沿着玉琉璃苍白的粉颊簌簌滚落。

  “爹爹您骗我!”回想自懂事以来,父亲在耳边所说不下百遍的话。他明明说,拥有其母外貌的九成,天底下无人能抗拒得了她的魅力,既是如此,为什么那个人却一而再地丢……丢,顿时,悲从中来。“您骗得小璃好惨啊!爹爹——”

  哀声一唤,激得远方某人喷嚏连连。“哈啾——哈啾——”,顺手一挥,一盘棋子已物换星移,东倒西歪。

  “玉哥哥,您没事吧?”身旁女子端起热茶,凑近男子唇边。“喝口茶,顺顺气。”

  “还顺什么呢。别人打喷嚏,你也打喷嚏,为什么你玉某人打个喷嚏就能打得如此惊天动地,人仰马翻。”瞄了瞄惨遭玉氏飓风过境的棋盘,玉沐风口中的大蛮牛,刀疤男子雷霆顺势挖苦道。

  玉沐风啜了口热茶,擤了擤鼻子,道:“原想朋友一场,不愿让你输得难看,怎知你这头蛮牛一点也不懂得领情。”

  “是哦,让你玉沐风这么好心一起,那天下岂不妖魔尽出了吗?”

  “哎呀,损我。当真好心遭‘雷’劈。”玉沐风朝身边女子一笑。“嬴月,看你的!”

  女子眼角娇俏一睨,嗔道:“玉哥哥老爱出难题给奴家。”

  就在雷霆仍对这两口子的“打情骂俏”一头雾水时,原本东倒西歪、四散各处的棋子已让女子给一一归位——正是喷嚏前两军对垒的战况。

  “这……”

  “这什么这,你雷兄乐见自军兵败如山倒的惨况,小弟又怎能不有求必应呢?将军!”

  不时传出的哀号与声声胁迫的言词,在在可见这盘棋早大局已定……

  远观那头玉家掌权人威风凛凛,大杀四方,这厢玉家琉璃姑娘却梨花带泪,独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自怜,好不凄惨。

  玉琉璃伸手揩了揩泪水。

  或许她该再次追上去,正所谓“有志者事竟成,铁杵亦能磨成绣花针”。不是吗?说做即做,玉琉璃跨步朝门口走去,一步、二步,不觉又停下脚步,登时,泪水成串滴落,双脚倏地软瘫坐下,螓首埋进腿间,凄凄切切地抽泣着。

  我、要、回、家——她早忘了当初离庄所为何事。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方一进门,即见眼前蜷曲的人形,如同肉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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