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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蓝仲昊犀利的目光敛去,低头笑道:“你也知道自己不听话?”

  “那是因为我好寂寞……商人忙,你也忙,钟伯伯对我客气却不亲,总没人可以陪我解闷,不往人多的地方钻往哪去?”说来说去,还是蓝仲昊不对就是了。

  蓝仲昊感到好笑又心疼,的确,现在的小影儿空闲了,相对的也寂寞许多。

  “我这不是来陪你了吗?”

  “能陪多久?”她好像深闺怨妇,埋怨许久不归的丈夫。“你成天都在忙。”

  “陪到小影儿怕了、腻了为止,好不好?”他笑道,伸手捏捏她的俏鼻。

  “嗯,不许画牛哦!”夏依影开心地送上一个香吻,亲蔫地搂住他的手臂。

  何泛期楞愣地看着,直觉这个男人应该不常笑,可是……

  “我们该下山了,天都暗了。”夏依影说道,“阿昊,你有车吗?”

  “有。”他转头吩咐何泛期,“转告钟凯,这份情我记下了。”

  “是。”何泛期不自觉地拢双腿,挺直腰杆。

  等两人走远后,何泛期吐出胸口受压迫的气,才惊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被那男人身上散发的气所摄。

  望着远去的背影,何泛期要自己记得问老大,这个男人的名字。

  抛下所有烦心的事务,蓝仲昊带着夏依影一同南下,没有跟前跟后的保镖,也没有豪华的排场,一辆国产车载着两人朝南部前进。

  “既然是枯骨,怎么知道没了内脏?”夏依影听说香港的事后,好奇地问。

  “如果是自然腐化,骨头上会留下一种特殊物质,但这十三具枯骨却没有。”

  一早从台北南下,一路走走停停地玩玩,一后车厢早已堆满休息站买来的名产,包括太阳饼、芋仔饼、铜锣烧、蜜饯、鱼丸等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

  两人的目的地是垦丁,住处也已打点好。

  “阿昊,他们要那些内脏做什么?器官移植不是得‘新鲜’的才行吗?一次这么大批,不可能一时全用完吧?”这点常识她还有。

  蓝仲昊但笑不语。他不是不知道答案,只是太过血腥残酷,不适合说给依影听。

  “阿昊?”

  “他们自有储存的方法。”蓝仲吴一语带过。

  事实上,那些女孩们的身体便是储藏柜,用最低限度的生命维持装置维持她们尚存一息的身体,一旦需要取用女孩身上的某样器官,便用人工器官取代,直到她全身上下已没有可利用之脏器,便处理掉。

  他在等玫瑰传回总部的照片,依凄惨程度决定那些走私者的下场。

  夏依影看一眼沉默不语的蓝仲昊,后侮自己干么又提起公事,难得抛开“蓝影”的一切出来玩,自当忘却营营。

  蓝仲昊注意到夏依影的心情变化,微笑地将车停下,“到了,未来一个月的新家。”

  夏依影跳下车,仰望远一排三层楼的建筑,除了少部分一楼有店家之外,其他房间似乎少有人进驻。这附近还称得上热闹,撇开左边一大块长满杂草的空地不谈,环境不错,虽然最近一家便利商店得走过一个红绿灯口。这边就像所有正在开发中的乡镇一般,崭新的房舍及大马路,间或掺人一、两块荒田,脱不去纯仆的优闲气氛,却已嗅得出文明的蜕变。

  “几楼?”

  “三楼。”蓝仲吴微笑地望着她急于探险的身影,转身提出车上大包小包的糖果饼干,尾随她朝最近的楼梯口而去,充当免费劳工。

  在夏依影一岁那一年,他在一个餐厅后的暗巷中捡到了她,自此她便成了他心中惟一的宝贝。日子一天天过去,她那个牙牙学语的小女娃长成个清丽出众的少女,紧紧地抓住他的目光,这种心境的转变令他有些害怕迷惑,依影不再是个可以一起洗澡、一起睡觉的小妹妹,她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女人,可以为他生儿育女的成熟女子。

  若有似无的情怀愫芽滋生,两人之间的情感仍处于扑朔迷离的阶段,他仍需努力。

  “阿昊。”娇甜的软音唤回他述离的目光。

  “嗯?”不用问,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果然,夏依影抱着他的手臂,渴望的目光及语调早使他无条件投降,不愿抗拒。“房子里少了好多东西,我们出去购齐,好不好?”

  “少了什么?”明知故问,这里许多空间皆是他故意留下,让依影去布置。

  “风铃呀!”她手指向多宝格,“还有摆饰、桌中……这里没有冰箱?”

  “出去吃。”

  夏依影嘟起嘴,“你不信任我的手艺?”

  “是怕你累着,这一个月可以玩遍许多地方。”篮仲昊伸手在她啄起的唇上一点。

  “没关系,我一定可以胜任掌厨大责。”听完他的理由,她又眉开眼笑了。

  她的回答早在蓝仲昊预料中,“你房里有台小冰箱。”

  “那!”夏依影开心地拖蓝仲吴出门,刚来的路上有看到夜市摊贩,这会儿应该摆设好了吧?

  台湾有许多可爱的地方,令人难以忘怀。

  蓝仲昊宠溺地由她,能够永远地看到夏依影的笑靥,将是他这一辈子最美的事。

  他要她一生无忧无虑,永远保持纯美如花的笑容及无愁无垢的心——

  大老远从加拿大飞到中国,他已经够不爽了,这该死的使馆王八竟然不发签证给他们?

  律师火大地对着医师开炮,“你不会先在加拿大辨好签证啊?十万火急拉我来这里干坐枯等两天、三天!

  我不如回加拿大开会。”

  医师颇感不悦,“我哪知道俄罗斯签证这么难拿,商人每次几乎是立刻拿到签证。”

  “他是什么身分?商人!俄罗斯大小官员至克里姆林宫,哪个人没拿过他的好处?”律师气得跳脚。

  挟着大笔外资无往不利,俄罗斯根本将他当财神了。

  俄罗斯签证不好拿,非经“邀请”或特殊理由,恐被刁难上好一阵子。

  “影子交代不能招摇……”

  “就算我们自个送上门去,那些猪也不认得我们。”招摇个屁!

  哎!律师的火爆脾气仍旧,对于律师至今仍未在法庭上殴打对方辩护,医师大感惊讶。

  “签证很快就会下来。”医师安抚道,没胆子吼回去,因为怕被打得三天下不了床,天天到他床榻前“嘘寒问暖”,而且,若没被打死,也被那嗓门吓死了。

  “我的助手查出明天在俄罗斯有一场世界医学会议,本人恰在受邀之列,你算沾了我的光……”

  “屁!不是你的无能,我会在北平一等就是两天?”律师打出生就不知道“感思”两个字怎么写。

  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医师安慰自己。

  “律师,你多久没见到小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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