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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朋友,将新娘放下,你可以平安回去。”何府唯一的护院看出闯入者非泛泛之辈,是故客气说话。

  “什么?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何鹏程大声嚷嚷,“打断他的手!”

  家丁一拥而上,但是卫如豪即使一手抱着累赘还是绰绰有余,更取巧的利用宾客当作挡箭牌,使家丁们出手有所顾忌。

  一阵兵荒马乱下来,除了新娘子的喜帕在混乱之中掉了之外,卫如豪周身可说是毫无损伤。

  被这么一阵乱晃,本就不舒服的新娘空空的肚子一阵酸气往上冒。

  “这位壮士。”何老爷毕竟见多识广,很快就发现闯入者只是在耍着他的家丁跟护院玩玩,“如果缺少盘缠请尽管开口,只要将老夫的媳妇放回。”

  卫如豪凌厉深沉的目光朝四周一扫,原本便躲着他的宾客躲得更远了。

  “我不要钱。”卫如豪将手中的新娘放下,小心地放至地上,抓起她手腕欲替她把脉,她却一阵挣扎,让他非常不悦。

  “那壮士……”何老爷虽未见过这媳妇的面,却听说她生得明艳非常,难道……

  “把脉。”卫如豪低声一喝,她的身子颤了一下。

  她勉强睁开眼睛,却让头发遮住视线,狭小的视线中只见他专心的眉眼及……

  “小心!”她骤然低呼,见那惊险的一刻他用了一招四两拨千金,将力道全数拨回给那卑鄙的偷袭者。

  何鹏程偷袭不成,反而跌个四脚朝天、内伤颇深。

  “不自量力。”卫如豪头也不回地低哼,回眸替她拨开脸上的发丝,却赫然发现

  “公主?”他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

  大批官差在此时涌入,接管整个场面,团团围住错愕不已的“匪徒”。

  何老爷松了一口气,上前对捕头说:“就是他大闹喜宴、打伤小儿并且强夺老朽未过门的儿媳妇。”

  平常跟府衙打好关系,为的就是这种时候,不然他儿子早死了不知几次。

  何鹏程在家丁的扶持下站起,捂着胸口痛苦地指着还半跪在地上的闯入者,对他的忽视相当不高兴。“就是他打伤本少爷!”

  不必更多证词,捕头大手一挥,下令道:“把他带走。”

  卫如豪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手中的女子赫然是被认为自尽身亡的永宁公主?

  天,谁来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而且公主为什么会沦落到被地霸抢婚的地步?

  脑海中千头万绪理不清的卫如豪轻轻扶起半昏迷的她,丝毫不理会四周拿刀对着他的官差,拭去她额际的冷汗。

  当官差欲上前押起他之时,他打横抱起这个跟永宁公主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这个举动让已上前的人止住脚步,戒慎地盯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你已经没有机会逃走,还是乖乖束手就擒,放下人质。”捕头说道。

  这个何员外口中的匪徒气势不凡,捕头实在无法忽视他,何况他衣饰虽不华丽,却都是上等织巾所裁,不可与泛泛之辈相论。

  卫如豪朝捕头踏近一步,周围的刀剑也朝他逼近一步,乍看之下衙门差役是占上风的,但却让人有股错觉,觉得势单力孤的卫如豪才是握有优势的人。

  那是气势的差别,捕头明白,眼前人像是拥有千军万马的将军,毫不畏惧。

  再看一眼怀中的女子,卫如豪双眸紧盯着捕头,缓慢开口,“我要见县令。”

  于是卫如豪在一千衙门官差的“护送”之下向县衙而去,捕头不顾何家父子的抗议没有下令把他捆起,也没有令他将何家新娘交还何家,因为这男人不是乖乖就范的人,而且就算整个白县的官兵一起上可能都还不是他的对手,为免自取其辱,捕头下了睿智的决定。

  卫如豪在步出何府之时,也差人将被打成重伤的阿巧送去就诊,以免伤重死亡。

  到了县衙,何家父子立即争先恐后地将卫如豪的罪行渲染成十倍的罪大恶极。

  卫如豪并没有说话,只是随时注意着怀中人的情况。

  “堂下被告何人?为何见了本县不跪?”好不容易何家父子诉完罪状,县令才有机会做身家调查,并且打量这个不卑不亢的被告。

  在这个小县里很少有大人物,最伟大的除了他这个拥有法治权的县令之外,就是控制白县经济的何家了,其他人到了县衙不是双脚发软,就是牙齿打颤,很少有人如这次被告敢宣视他的双眼,并且透露出不惧不畏的气势。

  卫如豪抬眼,深沉的目光让县令一愕。

  “你可知道永宁公主?”

  他突来的问话使县令愣了愣,“这跟案情无关。”

  卫如豪扫了一眼身旁的何家父子,“我怀疑他们私扣永宁公主,知情不报、别有居心。”

  何家父子一怔,哈哈大笑,“谁不知道永宁公主已经死在邺水激流之中,你在作梦吗?难不成你认为永宁公主就是那个女人?哈哈--”

  县令却不敢把它当笑话,“你有何证据?”

  “她的脸、我的话就是证据。”

  何家父子闻言再度放声大笑,“你以为你是谁?皇帝老子吗?”

  县令听了厌烦,惊堂木一拍,“公堂之上不许喧哗!”

  对县令第一次公然给他们难看,何家父子一下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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