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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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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箱还有面,我去炒面好了。”他向来有吃宵夜的习惯,薰羽还是乐意为他下厨做点什么。 “不用了,我……”以文才出口便觉得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接下去。 “你吃过了?” “呀……哦……” “那就吃点东西吧,省得浪费那些面。”薰羽刻意挂着浅浅的笑意低头走进厨房。 “那……麻烦你了。”’以文只想得到这句词,说出口后才发觉这样的客套更加添他们之间的尴尬。 “哪的话,我要谢谢你接我下班,这就当……”本要说报答,但是没羽发现话竟愈说愈客套,愈客套便愈疏远,这样的对话让人连想不起来在今天中午以前他们竟是一对夫妻,索性,多说多错、少说少错,她干脆闭嘴了。 而想到接她下班,其实也是他自己的不甘心,明知道李渊辰一定会在店里等地下班,可是他们不愿成全那姓李的小子,所以为了给自己争一口气,他才会跑去接她。虽说两人已经理智的离了婚,但是谁规定离了婚的人就得忍受对方立刻的变心,他屈以文可没此好度量、好雅量。 今天一整个下午,单是想着李渊辰在店里和薰羽有说有笑的画面,就呕到他晚饭吃不下,他可不要今天晚上再因为等不到她而整晚睡不着。 接下来的时间,面吃了、澡洗了、衣服晾好了、电视看到没节目,可是以文和薰羽仍找不到什么让两人自在点的话题,而两人似乎也都有种想继续下去的默契,虽然沉默无语,但是没人提议要先睡觉。 薰羽看着墙上的针指着两点又十分,已经很晚了,似乎再坐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偷瞄了一下隔壁的以文,岂知正好四目交接,顿时两人不知所措。 “很晚了,我要睡觉了。” “夜深了,该睡了。” 以文和薰羽匆匆的起身,都快步进了各自的房间。 薰羽在慌张的关上门后,竟同时控制不住的滚下两行泪水,“呜……” 是真的,没想到她真的离婚了,原本她还幻想这一切只是梦,以文还是会搂着她睡觉,如今她真的是一个人了。 看着床头巨大的四十寸结婚照,薰羽不禁要问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跟她离婚?她做错了什么?她没有对不起他呀!呜……他怎么可以……才四十多天呀,当时在机上也是他向她表白的,他说他爱她,要一辈子跟她在一起,当时飞机颠簸得厉害,他紧紧的抱着她,在生死关头向她许下三生三世的诺言,这会假吗?当时他说如果有幸两人都能平安定当立刻娶她为妻,如今为什么又……呜呜…… 薰羽咬紧了下唇,不敢发出声音,但是憋了一整天的情绪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开始翻腾。她再也无法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她离婚了,是真的! 看着他们俩才刚买的新床上少了一个枕头,薰羽哭得更伤心了,这床是他们逛了六家家具行才挑到的,床单更是看遍了各家寝具目录才找到两人都满意的花色。当时以文说这床要睡个十年八载,所以一定要能舒服又好保养,如今床的品质是肯定了,出了问题有店家可负责,但谁会知道睡在上面的人品质却出了错。没人可负责,这谁料得到呢? 他向来都是什么事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岂知他竟连婚姻大事也这么算数,他怎么可以啊!婚姻是大事,不能用他一贯的人生标准啊!而他竟可以轻言的说出离婚两个字,难道他不知道离婚这两个字给人的杀伤力太强吗?单是听到对方嘴巴说出这两个字就够让人心痛到不知所措了,难道他不知道真的实现它是多么的椎心吗?他怎能不知道呢?他不是爱她的吗?他们认识这么久,不仅仅是一年半载的短寸光阴而已,为什么他还不了解她呢?为什么他还这么对她呢? 难道结婚一事他也是以没什么大不了的标准来看吗?那当时机上生死关头的求婚表白又算什么呢?“那不是真情吗?当时他抱她抱得好紧呀,还记得为了保护她,他的头还给不知名的东西砸到,头上的淤青肿了二十多天才消,这一切怎能作假呢?他明明是那样的保护着她,用生命将她包围着,如今为什么会……这到底是怎么了呀?呜呜……为什么、为什么…… 以文站在房门外已经二十多分钟了,他仍在迟疑着要不要敲门,一只手在门边是举棋不定的上上下下,这么晚了,她睡了吧?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轻步的走回房间。 躺回床上双手枕着头望向天花板,他是一点睡意也没有;打从一星期前他负气提离婚,而薰羽竟一口答应的那一刻起,他便没好好的睡过,今晚怀里是真的少一个人了,教他怎能安心睡好觉? 他和薰羽,路走到这等地步,他是怎样也放不下心的,和她认识二十多载的岁月,除掉年幼的无知外,她几乎是占了他人生的全部,本以为这样的熟悉、这样的知己是可以一辈子的,岂知是错得离谱,原来友谊是不能同爱情相提并论的。 从小他们斗嘴斗气闹习惯了,什么事都是一笑带过或一觉抵销,两人始终是怎么斗怎么好,没任何天大的事情能扭改他们的情谊,这样的关系数十多年如一日,以为是再不会改变的了,但是怎么知道他会错看了她也错估自己? 薰羽一直是活泼外向、朝气十足,她散发的热力从不间断的吸引着异性。从学生时代开始,她身边的哥儿们就有一大票。她的选择有这么多,自然是不可能将眼光只集中在他身上,这点是他早该明白的。 而他也该知道自己的度量才是,他是不可能接受自己的老婆再和别的男人称兄道弟,虽然彼此间是真的没什么越轨的事,但是他太了解男人,薰羽的天真笑谈很容易给男人想像发挥的空间,他讨厌那样,只要想起那种画面,他不只觉得刺眼,更觉得有一股说不出的怒火想狂泄。 尤其是每每看到李渊辰那小子盯着薰羽瞧的痴心,他就巴不得挖下那小子的眼珠。 哼!这都是薰羽的错,要是她跟他真的没什么,那早该和他撇清关系,若不是她留了余地给李渊辰的话,他又怎么会天天上门粘着一个有夫之妇呢? 就算真是李渊辰自己的一相情愿,那薰羽也不会在他试探性的说出离婚后而一口答应,没有做任何挽回的努力,她的反应不就证明了一切吗?原本他以为她会因此而做出更深的沟通,但怎么知道她竟然答应了,该死的!她怎么可以答应呢?难道他真的比不过那个才认识几个月的李渊辰?再怎么说她至少也该演个戏假装努力这段婚姻啊。她怎么可以不做任何努力就和他这么结束了呢,他们的誓言是用生命换来的,难道她忘了?”。 混帐!他今天不该签下那张证书的,他不该就这么便宜了李渊辰和其他的男人,以文愤愤不平的从床上跃起,抄起只剩两根烟的烟盒和打火机踱到窗边。 今年的秋天来得快,十月下旬的温度已经让人有了寒意,都市里的深夜仍多得是喧哗,此时外头街上喝醉酒的舞步咒骂恰和他烦躁不息的心情相互对照,似乎在这低温的夜里,多得是浇不息温度的人心。 该死的!下午他怎么会佯装理智冷静的跟她一块去找律师呢,他到底做了什么?放彼此自由?不,他一点也不自由。 收回这段感情不是易事,要忘了她更是比登天还难的任务。这他早该知道的,为什么?为什么在中午以前他会蠢得以为自己做得到这一切?笑话、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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