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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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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某有个不情之请,是否可与令暧见上一面?”既然尚未订亲,事情还有转机。庄严决定直捣黄龙,探询君如意心意。 “这倒无妨,老夫就吩咐下去;待会儿,让小女在偏厅会客吧。” “金谷园”中,百花竞放,红紫芬芳;粉蝶儿翩舞花簇,黄髅鸟啼呜枝梢。早春,已稍稍降临人间。 但庄逸走后,君如意生命里,却已没有了春天! 数不尽多少个无眠的漫漫长夜,她睁眼迎接黎明来临,内心却一如黑夜般晦暗无光。 庄逸仿佛已汲竭她体内的生命泉源,只剩下一具空壳,行尸走肉!他热情洋溢的笑脸,生动地烙印在她记忆里,像对她撒出一道奇异的魔网,紧紧束缚她,教她百般争脱不得! 他说爱她,是否为肺腑之言?此刻,在遥远一方的他,也像自己一样刻骨铭心,追悼这份没有结局的短暂情缘么?或者,他早忘了她,投入另一个女人怀里? 人类是矛盾的动物,拥有时不加珍惜,失去了才觉可贵,若事情能够重新来过一次,她依然会选择纪伦飞吗?君如意不止一次扪心自问! “小姐、小姐!”吉儿冲进来报信儿,打断君如意驰骋的心思。 “吉儿,什么事慌里慌张地?” “小姐,老爷要您马上到前院偏厅,去见个贵客。” “贵客?”是庄逸么?她只认定他是自己生命中的贵客。但君如意也明白,这是她痴心妄想! 庄逸求婚被拒,且知道她将与纪伦飞订亲,已含恨而去,又怎会重返洞庭这块伤心地? “小姐,来访的客人,真的是个大人物喔!那气势好威仪,也好……吓人。”吉儿吐着舌头。 “说了半天,他到底是谁?” “是‘南京庄家’的——”吉儿故意卖关子。 君如意一颗心瞬间提到喉咙,紧张得险些岔了气,她打颤着嗓音催促:“是……庄家的……什么人?” “是‘南京庄家’的——庄严,庄大少爷。” 君如意立即被一股失望的情绪袭遍全身,私心里她多渴望能再见庄逸一面,哪怕是短暂的一瞥,也能聊慰相思。 “小姐,别发愣了。人家庄大少爷已经等在偏厅啦!可别让贵客久候哪!” 君如意见到举国闻名的商业巨子,也不禁为他浑身焕发的英睿之气折服。庄氏昆仲果如传闻,是截然不同的典型。 庄严内敛沉潜、气度雍容;庄逸俊朗洒脱、豪放不羁。听说他们不是同母所生,才会有如此显着的差异。不过,兄弟俩的人品长相,却都是人中之龙。 “君小姐,请恕庄某冒昧;听令尊说,你与纪伦飞公子尚未举行文定之礼?”二人相互施礼后,庄严不多废话,直指问题核心。 君如意稍感愕然。“庄大少爷,您我素昧平生,何以有劳问奴家……婚事?” “因为庄某想为舍弟,向君小姐提亲。”从君啸天那儿,庄严已知端倪,是以开门见山。 “庄大少!”君如意惊羞不已。她总算见识庄家男人的霸气,他竟跟庄逸一样直截了当。 “庄某一向直肠直肚,不会拐弯抹角,失礼之处,请君小姐海涵。” “我……”突如其来的转折,教毫无心理准备的君如意不知所措。 “庄逸对君小姐的心意始终如一,就不知这段日子,君小姐是否已观照清楚自己的心?”什么事能逃得过庄严一双法眼?虽是初次见面,交谈也不过数语,他即已看出君如意对庄逸绝非无情。 “庄二少……他好吗?”君如意有意先避开尖锐的婚事话题。 “不好。”庄严脸色沉凝,很干脆地回答。 “他……他怎么了?”君如意的心,猛地抽搐起来。 “他病了,病得很严重。”庄严指的当然是庄逸的“心”病了。不过,他故意语焉不详,营造低迷气氛。 “他……”君如意觉得喉咙哽塞心中酸楚,声音也透着呜咽:“他究竟……是……什么病?” “相思病。”庄严语气严肃,精锐的厉眸仔细审度君如意表情变化。 “相思病?!”君如意愕然。 莫非庄逸也跟自己一样,深深为情所苦?她冷涩的心竟似注入一股暖流,心中不禁漾着甜密喜悦。 “君小姐,别以为我是开玩笑,这种病一样可以要人命。”庄严再次强调。 他自己就是过来人。失去吕文绣的那段日子,他相思无尽,饱受煎熬;那蚀心之痛,比肉体上的病苦,更千百倍折磨人! “君小姐与纪公子尚未文定,何妨重新慎重考虑一番;以免铸成大错,抱憾终生。”看君如意一直默不作声,似有动摇迹象,庄严更加把劲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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