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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如果……如果庄严真的对她有意,自己会接受他的感情吗?大汉回疆那一段前尘往事,会这么快就烟消云散,不留痕迹吗?自己当真可以遗忘一切,对另一个男人敞开心房吗?

  无解!她真的迷惘了。

  “阿绣姐,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好意思说你也喜欢大哥对不对?太好了!我去告诉大哥,要他快来向你示爱求婚!”庄蝶儿一派天真地自以为是。

  “不,不是的!”吕文绣大急,如果庄严并没这个意思,那岂不是闹了个天大笑话?!为了不让庄蝶儿继续误解下去,她不得不适度公开过去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好教庄蝶儿打消牵红线的荒谬念头。“蝶儿,我配不上大少爷,因为在感情上我并非一张白纸,我……已不纯洁。”

  “嗄?!阿绣姐,我不懂你的意思。”庄蝶儿大感讶然,一旁的庄逸也露出不解神色。

  “我的心早就给了另一个男人,今生今世恐怕再也无法接受其他男人的感情了。”吕文绣神情凄美,娓娓诉说尘封的那段情事。

  “什么?!阿绣姐,这是真的吗?不,我不相信!你故意骗人的对不对?”庄蝶儿宛若晴天霹雳,难以置信。这一来可怜的大哥不就要失恋了吗?这可是大哥的初恋耶,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呀。

  庄逸也大为忧心,骄傲的大哥一定无法接受自己不战而败的事实。

  “我没骗你,大少爷条件那么好,还愁找不到对象吗?”吕文绣淡淡一笑。

  “既然大哥条件好,阿绣姐为什么不为所动?”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只是可惜我认识大少爷太晚。”

  “男未婚,女末嫁,一点也不晚。”庄逸也忍不住为老哥说上几句好话。

  “可是我的心却已给了别人,这对大少爷不公平的。”吕文绣表情十分无奈。

  “阿绣姐,那个人是谁?你这么爱他,又为什么会离开他?”庄蝶儿追问不休。

  “我只能说造化弄人。”

  吕文绣不想透露对方已婚的讯息,免得庄蝶儿又缠着要她接受庄严的感情。

  事实上,庄严这几日虽然很照顾自己,但却从没表示过什么。吕文绣一直认为他是为了赎罪才对自己好,谁知竟让他的弟妹弄拧了意思。

  为了怕庄蝶儿也到庄严那儿瞎搅胡缠,吕文绣只好透露些许往事,好让她打消撮合两人的天真主意,以免庄严为难,也让自己难堪。

  门外已站了好半晌的庄严,将房内的对话听得只字不漏,一时心如刀割、剧痛难忍。

  原本他并不想窃听别人谈话,但适巧他欲敲门入内时,吕文绣正好提及她的心

  已给了另一个男人。这句话对庄严造成无比的震撼,急欲了解她心意及过往的他,再也顾不得什么道德规范,遂缩回敲门的手,仔细倾听伊人心声。

  听到后来,庄严的心愈来愈沉重,再也轻松不起来。原来她早有心上人,怪不得这几日对自己总是一副若即若离的回避态度。

  虽然自己尚未明确对她吐露爱意,但庄严相信聪明如她,不会看不出端倪,一迳闪避的原因,全是因为她已有意中人啊。

  庄严心头苦涩、神情木然,黯然转身踉呛步向自己书房。这颗刚播下的爱情种子,尚未萌芽已被断伤,他的心在淌血,必须独自躲到一处没人的角落,悄悄地疗伤止痛。

  庄逸到陕北去了,庄严这几日不知为了什么,总是闷闷不乐不太爱理人,到吕文绣房里的次数也少了。阿绣姐又还在养伤,不能陪自己玩儿,穷极无聊的庄蝶儿,只好自己设法找乐子自娱一番。

  上次吕文绣做了一只彩蝶风筝送给自己,可惜那只风筝飞了,还导致庄严、庄逸兄弟反目,阿绣姐也被波及受了伤。

  庄蝶儿决定自己糊一只蝴蝶风筝来放着玩,也好打发无聊的时间。找来贴身婢女小柳帮忙,两人在闺房内七手八脚忙了半天,总算制作完成一只风筝。可是……这只名为“蝴蝶”的风筝,怎么看也下像只蝴蝶,倒是像极了——蜻蜓,而且也不似上次吕文绣糊的那只彩蝶美丽,甚至一只翅膀还歪斜了一边,像只病了的蜻蜒——不,蝴蝶。

  吕文绣在回疆成长,空旷的大草原是放风筝最佳场所,物资贫乏的她,从小除了玩风筝外,也没啥娱乐,所以她的针线女红虽不高明,风筝却是做得精巧、栩栩如生。

  庄蝶儿头一回糊风筝,技巧当然没有十年功力的吕文绣纯熟,能做出一只已经不错,还能计较它糊成什么样子吗?

  主婢二人兴高采烈地到偌大的后园扯起长线让风筝乘风冉冉升空。看着翅膀倾斜一边的蝴蝶风筝在高空迎风飘扬,庄蝶儿又叫又笑,玩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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