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卓萱 > Sorry,我们不熟 >  上一页    下一页


  徐安佾一口接着一口,将顺喉的梅酒喝下,嗯,真好喝,还是妈妈酿的酒顺口。

  她意识迷蒙,配合着Bossa Nova进入最为恍惚的精神状态,连风铃声突然响起她也没听见,只怕若是来了个偷儿,公司及这酒醉的女人便要遭殃了。

  “谁在公司里?”突然,一道低沉的男声穿透乐音,传入徐安佾的耳中,但她彷若未闻,仍自顾自的喝着酒。

  “不开口,我就报警。”

  “报警?有小偷吗?”她迷蒙着双眼四处张望。“小偷在哪里?”

  她的视线,总算落到正门方向的那个男人身上,咦?那人好面熟,怎么会有这么俊美的小偷?

  徐安佾撑起摇晃的身子,想走近一瞧,却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小心。”男人出声却没出手,眼睁睁的看着同事的面部着地。“会痛吧?”

  他,闻到酒香,看向那女人走出来的位置,那句话问得很不经心。

  “不、不痛,一点都不痛。”

  “不痛就站起来,还趴在地上做什么?”

  “站起来做什么?”

  好个问句,照她喝光的酒瓶来看,人站起来之后,她仅存的意识还能做什么?

  “那就随你。”他信步来到徐安佾的桌边,拿起一瓶喝到一半的梅酒,凑近鼻子。“这哪来的?”

  “坐计程车搬来的。”她的声音含混不清,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倒下去时,鼻子被压扁了。

  但她的任何情况都不是严定川所关心的焦点。“我是问,这哪来的?”

  “早上刚起床,我空着肚子,就把这一箱搬下五楼;然后再坐计程车搬来公司。好辛苦、好辛苦的,你都不知道。”她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很哀怨。

  “我干嘛要知道,你只要说明这酒是从哪生产的就好。”他的声音已显不耐。

  “从哪生产的?就我家生产的啊!我妈把它生了之后,就让它坐宅配通的货车到我家来。”

  “从你家生了再送到你家?”这女人,好好的一个回答都答不好,怎么红星会留下这种办事效率奇差的人呢?

  “从我家到我台北的家,你怎么这么笨,都听不懂。”

  “我记得你没那么多话的。”他沉声而说,不怒自威。

  “我也记得,你没那么多问题的。”她呼噜发声,一点也不把他的威严放在眼底。

  “咦?”

  “咦?”

  两人同声反应,严定川看向趴在地上的她;而趴在地上的徐安佾,此时也终于努力翻身,仰头看着他。

  两人对看,虽然她酒醉的眼中所看到的视野有点摇摇晃晃,天花板的纹路都远比他五官来得清楚;虽然,他亦仅只是用眼角余光在看她,桌上梅酒都还让他花比较多的心血来打量呢!

  即使如此,但他俩彼此心中都清楚一件事,那便是对方应该和自己纯粹只有公事上的往来,怎么会说出“我记得”这种像是熟人间的话语来。

  “徐安佾对吧?”他决定开瓶,今晚对他而言,在人生规画中完全出了轨,平安夜,他居然半点平安也没分到。“我开一瓶来喝。”

  “是啊!严总监,你开吧!反正我一个人也喝不完一箱。”她好不容易将身体撑起,靠在桌脚边缘,而后对着严定川伸出手来。“帮个忙,帮我把那瓶开过的拿来,谢谢。”

  严定川瞥了她一眼后,将那半瓶梅酒递过去,顺手再抽了张面纸给她。

  “啊?”她迷蒙成两条细线的双眼总算睁大了一点。

  “脸。”严定川以手比了下额头。

  徐安佾带着一脸傻笑的点点头,接过面纸后,凑到鼻前用力一擤;至于她额头上的破皮在酒精的催化下,让她根本毫无所觉。

  酒精果然是麻痹伤痛的好东西啊!看到徐安佾的反应后,严定川不再多想,将梅酒直往嘴里灌。

  “好喝吧?”徐安佾得意地问。

  “的确好喝,香而不腻,顺口而温厚。”

  “嗯,这个也有30%以上吧!”

  “喝不出来有这么浓,我看后劲会很强。”

  “嗯,后劲很强,喝了会很好睡喔!什么梦也不会有,可以一觉到天明。”她对自家产品向来很有信心。

  “是吗……”他再多灌了几口。

  “干杯!”她举瓶敬他。

  “干!”他弯下腰来与她酒瓶相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我们同事多久了?”

  “呃……我来五年了,去见老板的时候,你也在旁边,所以是五年了。”

  “嗯,看来我们还真不熟。”

  “不熟也能工作的,不熟才好,才不会因为太熟,就容易被伤心。”她说的是自己的心事。

  “太熟怎么会容易伤心?”他当然听不懂她的言下之意,还以为她是醉了。

  “不对吗?不在意的人怎么对自己,都没感觉对吧?”

  严定川点了头。

  “可是自己喜欢的人,要是对自己不好,甚至是背叛了自己,那就让人觉得痛得要死了……”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忍不住从眼角偷偷滑落。

  “你现在很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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